时费力的岁寒三友端出了庖厨,让礼用就在燕寝里置了一张食案,热气腾腾的菜肴布在食案上。
布好了菜肴,萧洛陵卸掉身上的襜衣,看向有报时之用的滴漏,推算一番,此时大致已经到了时辰。
她还没来。
不过他并不失望,也不气馁,今日长安下了经年罕见的大雪,道路结冰难行,她在路上耽搁了,也实属正常。
他本来是打算让人直接去太医署接人的,可他记得她说过,只能她来太极殿,他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便会引起曝露的风险给她招致麻烦,他这才暗暗忍下。
只是无奈等得心焦。等待是他一生之中认定最磨人之事,他真是永远都不习惯等待。
隔了半晌,仍是不见人来,饭菜都快要凉了,萧洛陵终于多了几分心浮气躁,“礼用。”
御前总管连忙挥着塵尾打掉衣衫上的雪花,轻快地奔向殿内听候差遣。
萧洛陵自那缕冷烟里抬眸,问他:“过了时辰了么?”
礼用心惊胆颤,诚实地回:“回陛下,过了有三刻了。”
萧洛陵沉声道:“去找。”
礼用连忙应下,亲自走了一趟太医署。
回来时,风雪凄紧,礼用一颗心哇凉哇凉的,生怕自己照实汇报会挨了板子,可面对陛下的质询,他也只好硬起头皮回话:“回陛下,绪医官今日,于针科修撰《针经》有功,被几名太医丞犒赏,大家一起……都吃了庆功的晚宴。医官让奴回您一声,她不来了,让陛下您也自便吧,不要等她了。”
礼用说完,便死死地埋下了头,压根不敢看上首陛下的神情一眼。
心跳犹如擂鼓,砸得眼晕耳鸣,礼用的腿弯已经开始打战了。
殿内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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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芳初今晚吃了一点酒,昏头昏脑的,本该早早地就寝的,鞋袜都脱了,忽然想到太极殿里的男人,便无法入睡了,不知怎的心里总有点不舒服,好像有点内疚的情绪在作祟。
横竖也睡不了了,这大雪天里,孤衾寒枕的,不如搂着一尊人形火炉暖和暖和啊,于是她又飞快地套上了鞋袜,穿上他上回赏赐的那身玄色披氅,拢紧了氅衣,冒着寒风于雪夜赶往太极殿,路上因赶得太急还摔了一跤。
才刚到太极殿外,礼用便再三用眼神示意,她没看懂,径直入了内。
“陛下……”
绪芳初往里探寻而去,口中唤了一声。
很快便找到了人,可是,她的脚步却是倏然刹住。
满案的珍馐美味,色香俱全,不知耗费了多少功夫,连摆盘都力求精美,角度挑不出一丝错误,刀工看不出一丝瑕疵,可是菜肴俱已凉透,油沫浮了上来,泛出一丝淡淡的肉腥,在那凉透了的精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