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内心激烈撕扯。
他既不能辜负肩上承担的责任,也无法眼睁睁看着舒榆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
他在窗前站立了许久,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只有偶尔变换的、深沉的目光泄露着他内心的波澜。
最终,他缓缓转过身,走到茶几旁,拿起了自己的私人手机。
屏幕解锁的光芒映亮了他坚毅却带着一丝疲惫的侧脸。他找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庄儒恭敬的声音:“市长?”
李璟川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冷静,但仔细听,却能分辨出那底下压抑着的、不容置疑的坚决:
“庄儒,帮我调取G镇老城改造项目的全部详细规划,特别是关于征收范围评估、历史建筑筛查标准,以及补偿方案细则的所有附件和背景论证资料。要最详细、最原始的那一版,尽快送到我办公室。”
他要知道,在既定的框架内,是否还存在一丝可能,去守护住她心中那片不容侵犯的净土。
即使希望渺茫,他也必须亲自去审视每一个细节。
——
自那日激烈的冲突与泪水的宣泄后,公寓里仿佛笼罩了一层看不见的薄纱。
舒榆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明亮的笑意与李璟川分享她画作的点滴,或是兴致勃勃地规划他们的闲暇时光。
她变得沉默了许多,常常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画室的窗边,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远处,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画笔,画布上的色彩也似乎蒙上了一层灰暗的调子。
最终,一种不甘与自主的冲动在她心中占了上风。
她不能仅仅等待李璟川的想办法,她必须为自己,为爷爷的老屋做些什么。
在一个李璟川前往市府开会的清晨,她留下了一张简单的字条,只说回G镇处理些事情,便独自驾车,踏上了返回故乡的路。
车子刚驶出市区,她的手机屏幕亮起,是李璟川的信息。
很简短,只有两行:
「看到了,路上注意安全,随时联系。」
「等你回家。」
没有追问她具体要做什么,没有试图阻止或指导,只是表达了最基础的关心和等待。
这种克制,与他平日事无巨细的掌控风格截然不同,反而让舒榆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紧了紧,心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涟漪。
他没有过多干扰她,而是以另一种形式的尊重。
车子缓缓驶入G镇,小镇的变化比她想象中更大。
熟悉的街巷不少已经围起了印着开发商logo的蓝色挡板,挖掘机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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