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琴,目光转向完全呆住的舒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而宿命般的微光。
“可能那个时候,”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穿越了漫长时光的恍惚与确信,“你就坐在某根树枝上摘槐花,而我,就在这树下,我们可能还听过同一阵风,看过同一片云。”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只是彼此,都不知道。”
舒榆彻底怔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她看着眼前这棵无比熟悉的老树,看着树下握着口琴、眼神温柔的李璟川,再看看这周围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着,狂跳不止,一股奇异而汹涌的热流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心理防线。
李璟川曾十二三岁的时候在这边短暂的呆过,那个时候她正是五六岁爱玩的年纪,每天呆在爷爷家,时不时的就会来老树上,那时候她还没上小学,有时候也会扒着小学门外看里面。
原来在她最快乐、最无忧的童年时光里,在她被爷爷宠爱、在这棵树下肆意玩耍的季节里,他,李璟川,竟然也曾真实地存在于这片土地上?
或许有一刻她站的地方,也是李璟川玩耍过的地方。
他们的生命轨迹,并非始于江市的偶然相遇,而是在更早、更懵懂的岁月里,就在这个对她而言意味着根与爱的地方,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无声的交汇。
那些她以为早已随风逝去的、独属于她和爷爷的珍贵记忆,忽然之间,被注入了另一重不可思议的意义。
那种萦绕不去的悲伤和仿佛被世界抛弃的孤独感,在这一刻,被这种奇妙的、温暖的宿命感极大地冲淡了。
她不再是漂浮无依的,她的过去,以一种她从未想过的方式,与她深爱的现在,紧密地联结在了一起。
舒榆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滚烫的情绪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那双盈满泪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李璟川,里面充满了巨大的震撼、难以置信,以及一种逐渐升腾的、近乎虔诚的悸动。
李璟川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俯下身,在老槐树那裸露在地表、盘根错节的巨大根部旁,在一处看起来并无异常的地方,用手开始小心地拨开一层厚厚的腐殖土和落叶。
舒榆不解地看着他的动作,心跳依旧飞快。
随着泥土被一点点清理,一个约莫鞋盒大小、锈迹几乎覆盖了整个表面的深绿色铁盒的一角,赫然露了出来!那铁盒显然被埋藏了极长的岁月,几乎与黑褐色的泥土融为一体。
李璟川的动作小心而稳定,他仔细地将铁盒从泥土中完全取出,拂去表面粘附的泥土。
铁盒的扣锁已经锈死,他稍微用力,便将其掰开,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舒榆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下意识地靠近他,目光紧紧锁在那个充满了神秘与时光痕迹的铁盒上。
这里面会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