匙。
门锁“咔哒”一声打开,一股浓烈呛人的烟味混合着酒精气息扑面而来。
书房里窗帘紧闭,光线昏暗,地上散落着无数烟蒂和几个空了的酒瓶,一片狼藉。
李璟川就那样静静地坐在窗前的扶手椅上,背对着门口,身影在昏暗中显得异常孤寂落寞。
他穿着几天前那身衣服,褶皱不堪,头发凌乱,下巴上冒出的胡茬让他看起来憔悴又沧桑。
听见开门声,他并没有转过身来,仿佛与外界隔绝,依旧维持着望向窗外的姿势,尽管厚重的窗帘阻挡了所有的光线与风景。
李振邦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堵得发慌。
他挥手让庄儒退出去,自己缓步走进这令人窒息的房间,绕过满地的狼藉,最终停在了李璟川的身后。
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将一只布满岁月痕迹、却依旧沉稳有力的手,轻轻搭在了儿子僵硬的肩膀上,发出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
这声叹息,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仿佛时间都已凝固。
李璟川才终于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得如同被砂石磨过,带着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缓缓开口,语句因为长时间的沉默和情绪的巨大波动而显得有些断续,却字字沉重:
“我还记得江市上一次下这么大的雪,还是在几年前。”他停顿了很久,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那时候我刚踏上仕途不久。”
“爷爷的期许,父亲的教导,都在耳边,不敢忘。”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
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空气里只有他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那天,我刚出市政厅的大门,碰见几个在玩打雪仗的小朋友,”李璟川叙述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艰难地挤出来,“他们不小心将雪球打在了我身上,庄儒想让他们离开,我说,没事,玩吧。”
他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因为那时候的我同样也想起了,在我很小的时候,还没踏上这条路的我和父亲,和哥哥一起打雪仗的场景。”
李璟川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对遥远过往的眷恋和脆弱。
“那时候,哥哥不愿走仕途,只喜好一心研究学术,父亲起先不许,后来,还是妥协了,因为父亲知道就算哥哥不愿,李家还有我。”
“而后我也如您所愿,走上仕途,一路看似平步青云,仕途平顺。”这句话里,听不出任何喜悦,只有无尽的疲惫。
“只是也因此,不能再有小孩子心性,要将所有心情,都藏在心里,不能流露表面,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深刻的无力感,“于是我也日复一日地扮演着这个角色,想将它演好。”
“久而久之,连我自己都忘了我以前是个什么人。”
“那天看到那些孩子,我突然很怀念小时候的日子,还想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