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都梳理过了,主要是学校的师长同学和一些艺术圈的朋友,没有发现特别需要关注的对象。”
李璟川闻言,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紧绷的下颌线条柔和了些许,“知道了,她回来是她自己的事,不必特意安排什么。”
庄儒低头称是,退出办公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仿佛能感受到门内那个男人,此刻内心绝非表面那般平静。
那是一种将疯狂占有欲压抑在理智冰山之下,别别扭扭、患得患失,却又早已将对方视为绝对所有物的复杂情感。
庄儒离开后,办公室内重归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李璟川维持着靠在椅背上的姿势,许久未动。
窗外是他一手缔造的、秩序井然的城市图景,权力之巅的风景冰冷而壮阔。
他抬起手,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冰凉的边缘,屏幕漆黑,映不出他眼底深处那一丝几乎难以捕捉的、被强行压抑了三年、此刻却因她归期已定而悄然裂开的缝隙。
他依旧是那个令人生畏的李家家主,江市说一不二的掌权者,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深处某个角落,正因那即将归巢的飞鸟,而掀起一场无声的海啸。
这海啸的名字,混合着极致的热望与不确定的恐慌,几乎要将他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吞噬。
“灿灿,这次我还会让你再逃走吗?”
——
航班穿透云层,带着巨大的轰鸣声,稳稳降落在江市国际机场的跑道上。
舒榆的心,随着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尖锐声响,一同剧烈地跳动着。
她拒绝了所有朋友的送行,也没有告知任何国内的熟人,怀揣着那个关于剑桥清晨的秘密和积攒了三年的思念,只想给那个男人一个猝不及防的惊喜。
她随着人流走向抵达闸口,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雀跃又紧张的心情,想象着他见到她时,那张冷峻脸上可能出现的、哪怕只有一丝的错愕与波动。
然而,当她拖着行李箱,刚刚走出闸口,目光下意识地搜寻时,却猛地定格在了人群的最前方。
庄儒穿着一丝不苟的深色西装,脸上带着训练有素、恰到好处的得体微笑,正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精准地迎上了她的视线,仿佛他早已等候多时,并且确信她就在这班航班上。
惊喜瞬间落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了如指掌的微妙心悸。
他怎么会知道?
“舒小姐,欢迎回国。”庄儒上前一步,极其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拉杆,语气恭敬却不容拒绝,“市长在车上等您。”
舒榆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了一下,随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李璟川来了?他竟然亲自来了机场?在她预想的各种重逢场景里,绝不包括这一种。
她跟在庄儒身后,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那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黑色座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