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坐在马车上,陈墨正核对格物院的器械清单。车轴裹着麻布,减震效果比寻常马车好三成——这是林越用现代力学原理改良的结构。
“还有五十里到皇城。”陈墨收起清单,指尖划过车厢壁上刻的简易地图,“按节度使的手令,咱们得先去驿馆报备。”
林越掀开车窗帘,看了眼路边卖水的摊贩。陶碗里的水泛着浑浊的绿,他忽然想起朔方城的过滤装置:“让王虎把活性炭制法抄十份,托驿站送回朔方。”
陈墨点头时,街角突然冲出一队金吾卫。领头者的腰牌闪着黄铜光,拦住马车的瞬间,刀鞘在车板上磕出闷响。
“奉御史台令,查验进京人员。”卫队长的手指敲着车厢壁,“听说林参军带了不少‘奇技淫巧’?”
林越推开车门。他穿的粗布袍上还沾着铁屑,与周围绸缎的官服显得格格不入:“都是军械图纸,有节度使印信。”
卫队长的目光扫过陈墨怀里的木箱,突然伸手去抢。林越侧身挡住,肘尖精准顶在对方腕筋上——这是他在朔方学的防身术,不用蛮力,只卸关节。
“放肆!”卫队长痛得抽手,“可知御史李大人正在驿馆等着?”
林越没接话,只是将印信拍在对方手里。金吾卫验过印,骂骂咧咧地让开道。陈墨低声道:“李御史是太子党,跟节度使不对付。”
马车重新启动时,林越从木箱里抽出一卷图纸。上面画着水力纺纱机的齿轮结构,墨迹还没干透:“把这个给格物院的人,让他们三天内做出样机。”
到了驿馆林越正要上楼时,听见厢房里传来争吵声。推门的瞬间,一个肥胖的身影撞了出来,腰间的玉带差点甩到他脸上。
“林参军?”肥胖者是户部侍郎张谦,手里攥着本账册,“正好,你说说,这‘玉米亩产三百石’的鬼话,能写进农桑志?”
林越接过账册,看见上面用朱笔圈着“朔方新作物”几个字。他从怀里掏出晒干的玉米粒,放在桌上:“张大人可派人去朔方查,现在种,秋收就能见分晓。”
张谦的脸涨成猪肝色:“老夫管着全国粮仓,还能被你写个边陲小吏骗?”他突然掀翻桌子,竹简滚得满地都是,“这东西要是真能高产,老夫把头拧下来给你当尿壶!”
陈墨刚要说话,被林越按住。林越弯腰捡起一根竹简,上面刻着“开元通宝”的铸币记录:“张大人要是不信,咱们赌一把。我用格物院三个月的经费,赌你这顶乌纱帽。”
张谦愣住的功夫,门外传来脚步声。李御史摇着折扇进来,目光在满地狼藉上转了圈:“林参军刚到就热闹的很呀,看来是朔方的火气还没消啊。”
林越没理会他的嘲讽,只是将玉米种子塞进张谦手里:“下种时记得掺草木灰,能防虫害。”
李御史突然冷笑:“听说林参军在朔方私造火器?按大雍律,民间私藏甲胄者斩,更别说震天雷这种杀器。”
“那是节度使特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