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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婶愣在了原地。
她的心里其实已经料到了这一情景,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女儿小小的身子就在怀里,也不吵,也不闹。
冰雹还在往身上砸,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王婶当下把心一横。
去镇医院!
哪怕去央给,去哀求,给人家跪下磕头,赊账借高利贷打欠条。
一定要把闺女留住!
她迈开了腿,在冰雹底下继续跑了起来。
脚踩在冰碴子上,布鞋底被磨烂刺破,发出的沙沙声搅乱了冰原的宁静。
镇医院在南村,还有十几里的路程。
王婶早晨没吃东西,又顶着冰雹奔袭,体力渐渐耗尽。
四周静得吓人,王婶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她累得走不动了,疼得遭不住了,于是脚步慢慢放缓。
可是她不能停,这样的念头吊着她,一步一步向前走。
终于,王婶承受不住死寂的折磨,她的心灵急需慰藉。
“二丫,咱们快到了!”
她呼唤着女儿的乳名,只要得到哪怕一点点反馈,她就能继续跑下去。
女儿没有回应。
王婶又伸手抓住女儿的小手,试图用这种方式反哺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可没过一会儿,她的心灵如坠冰窖。
女儿没有脉搏了。
王婶愣了一下,哆嗦着去探鼻息。
断气了……
噗通一声,她跪在了地上,眼前明明是惨白色的雪原,却被一抹黑色侵染。
冰雹在她的额头上砸破一个口子,血顺着眉缝淌进了眼睛。
她张着嘴,睁着眼睛,发不出声音,做不了动作,就像一个冰雕。
恐惧与绝望化作一座山峰从天而降,誓要将她的心灵碾碎。
可就在崩溃的边缘,她死死地停住了。
家里还有儿子,在等着自己回去。
等着自己,带着治好病的女儿回去……
绝望与希冀,两种截然不同的念头,以相反的方向拼命拉扯她的心。
在撕心裂肺的痛苦中,两边的力量达成了平衡。
心开始转了起来。
身体开始转了起来。
天也在转,地也在转。
她化身为了世界的中心,极阳与极阴,一明一暗,不停地在她身边旋转。
越转越快,渐渐变成了两条鱼。
一条黑身白瞳,一条白身黑瞳。
首尾相连,不分彼此。
……
「有个奇怪的家伙出现了。」
一一站在窗前,昂首看着天空。
大大小小的冰块从云端落下来,而阴沉的灰青色天空,仅有的一点点光亮,在冰块的折射下,呈现出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感觉有些熟悉,难道是新的因果律能力者么?」一一眯起了眼睛。
“不,这种古老的力量,我们之前见过的。”
东秋的提醒让一一恍然大悟。
「喔!原来是这样!」
「有意思,得想个办法弄死他。」
东秋笑而不语,眼眸微抬,目光扫过暗沉的天色。
无边无际的灰青色天空,忽然出现了一条青白色的光带。仿佛一块画布,被蘸着水墨的画笔重重画过。
明亮的画痕带着浓墨重彩的光芒降临,飞速地向两边扩散,所到之处黯淡皆被驱散,恼人的冰雹也化作细密的甘霖。
癸寒城罕见地下起了小雨,这在一座永冻严寒城市,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明朗的青白色,溶解在雨水中滴落,汇聚成一道浅青色的长阶,来到了王婶面前。
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