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老板自己拿两份,剩下的一份折换成土豆当工资发给农民。
市中心的稀罕糕点,村镇上的馒头和面条,都指望这点麦子了。
至于癸金城的公司?他们看不上这点粮食,但是不能没有。
“今年……不给他们送了。”
农老板对着镜子松了松腰带,态度轻描淡写。
“好……啊?!”
管家一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农老板。
农老板瞟了他一眼,周身散发出一丝淡淡的威严。
“就这么办吧,没事的。”
听到这不容置疑的语气,管家又把头压低了几分,连忙应下。
“老爷,市里那边?”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也不送了。”
“是……”
管家惊得冷汗直冒,农老板继续对着镜子欣赏。
“我好像胖了,你说是不是,小六?”
他摩挲着自己肥厚的下巴,那一层层的褶皱,手感像是棉花。
管家哪里敢搭话,耷拉着脑袋缩在农老板身后。
过了许久,见农老板没有生气的意思,情绪反而异常稳定,管家的心思,也难免顺着农老板的举止,飘回了过去的日子。
和三十年前相比,农老板自然是胖了的。
现在这副肥猪似的模样,恐怕连他三十年前的自己都认不出来。
看着农老板的脸,管家心里一阵唏嘘,竟鬼使神差地小声问道。
“老爷,是因为……那位么?”
这一回,农老板的目光总算从镜子上移开了。
他盯着管家的脸,看得后者心里发毛。
“你没见过他,对吧?”
管家轻轻点了点头,他当然没见过敌丈。癸寒城反抗军兵败时,他还没有出生。
管家是从小被农老板收养的,对于反抗军和敌丈的事迹,身边罕有人讲给他听。故而他过去一直以为,反抗军不过是一伙强盗土匪,而敌丈也只是个厉害能打的土匪头目。
见管家承认,农老板不由得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难怪。”
随后,农老板又转身看着镜子,不再理会管家,后者也识趣地退出了房间。
将杂事吩咐下去后,管家带着几个健仆来到了田野间。
冷风吹拂麦浪,贫瘠的土壤呈现疲惫的黄褐色,并不饱满的麦穗挂在麦秆上摇摇欲坠。
此等恶劣的环境,居然能生养出这样好的庄稼。管家每每看到这场面,都觉得这就是奇迹。
叮叮当当的声音从田野一角传来,那里有两座铁匠铺,工匠正在捶打往年的旧镰刀,再把它们磨得锃亮。
铁匠铺旁边就是仓库,农夫与力工正推着独轮车忙碌地往返。
管家迈着宽步走上前,腰杆挺直了些。
在农老板面前,他是管家小六。在这群穷鬼跟前,他就是六爷。
“干活都利索些!别想偷懒!”
管家摆出了一副趾高气昂的架势,佣工与佃农们瞧见了他,纷纷畏惧地低下头去。
转过田垄与坑弯,绕过一口水井,管家看到前方聚集了十几个佃农,正在交流着些什么。
“干什么呢?啊?!”
他指着前方的佃农们大喝一声,却谨慎地将身子躲在了健仆后方。
那些佃农一见到管家,便立即散开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留在了原地,面色看上去比脚下的土地还要枯黄。
男人咬咬牙,竟是主动迎了上来。
“六爷,借些粮吧!”
管家狐疑地看看他,又看看四散走开的佃农,嘴角勾起轻蔑的弧度。
“怎么?你人缘混得这般差,一个愿意借你粮的都没有?”
男人苦笑一声,叹气道:“大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