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囍酒楼人声鼎沸。
万盈月与胜金棠并肩踏上铺着红毯的阶梯。
万盈月踩着高跟鞋走在稍前一步,柳芽黄底色的广绣旗袍铺着浅碧色的细格,每道盘扣都缀着细润的南洋珠,包裹着玲珑身段,步履间带着浑然天成的贵气。
风自廊间穿过,拂动微卷的发尾,而眼底的疏离,便让满堂喧嚷都静了三分。
身旁的胜金棠,温润眉宇间敛着金戈之息。他刻意放慢脚步,与万盈月保持半步距离,这是一个充满守护与敬意的距离。
目光看似平静掠过厅堂,眼角的余晖却始终停驻在前方身影上,专注而克制,将汹涌的情愫尽数敛于温雅皮囊之下。
身后两家保镖步履整齐划一,黑西装下肌肉贲张,队伍浩浩荡荡,气场全开。
食客们纷纷侧目,或偷眼观察,交头接耳。
顶级豪门的排场,素来让人敬畏又羡慕。
三楼包厢外,气氛骤然变得更紧绷,六名合士会成员身着中山装分立两侧。
包厢门被胜家保镖推开,里面的景象更是让人皱眉。
巨大的包厢里摆着一张圆桌,戴丞天与张洛飞坐在主位,而包厢的角落、墙边,竟站了三十多个合士会护卫,黑色中山装统一整齐,双手垂在身侧,却透着十足的压迫感。
“鸿门宴。”胜金棠轻语。
“痴线。”万盈月嗤之以鼻,“来港城和我们来这套?”
戴丞天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万盈月身上,甫要起身相迎,张洛飞已踉跄冲至她面前。
胜金棠本能上前一步将人护在身后,金丝眼镜后的眸光骤冷,温润尽褪。
但见张洛飞鬓发散乱,络腮胡须纠缠如草,眼窝深陷如墨染,哪还有半分往日风采。
“万小姐,千寻被拐来港城了,求你,帮帮我,求求你。”他越说越激动,声音带着哭腔,竟真的双腿一弯,要朝着万盈月跪下。
万盈月冷眼睨着,纹丝不动。
戴丞天连忙上前扶住好友,歉然道:“抱歉,盈月,胜公子,洛飞也是紧张千寻。”
她径自掠过众人走向座位,胜金棠绅士地为她拉开梨花木椅。
待她坐定,纤指夹着翡翠烟嘴徐徐吐雾,用粤语轻嘲:“他们这时候来演戏,当初人丢的时候点不找?”
“人离开了?”胜金棠执壶为她斟茶。
“已经飞走咗。”
两人用粤语旁若无人对话,完全戴丞天和张洛飞放在眼里,那份默契与疏离,像一道无形的墙,将合士会的人隔绝在外。
张洛飞按捺不住:“万小姐!”
万盈月这才缓缓抬眼,慵懒切换国语:“方才走神了,各位要寻谁来着?”
“找水千寻!” 张洛飞连忙说道,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戴丞天见状,连忙接过话茬,放柔语气,“盈月,胜公子,找到人我们合士会必当重谢。”
“怎么?”万盈月指尖轻叩桌面,“若是寻不着,莫非还要记恨我们招待不周?”她似笑非笑,“你张嘴,我就一定要帮你们合士会?到底是你们欠我们?还是我们欠你们?”
万盈月本就对于他们上次阳东行为记恨在心。
对这些人的惺惺作态,只觉得可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张洛飞又深陷自责中,耷拉着脑袋。
戴丞天吩咐人把他扶到座位上,温声说道,“抱歉两位,是在下语气让二位误会。”他看向万盈月,“盈月,我不是……”
“戴丞天,”万盈月打断他,掐灭烟,“人,我们在收到你们电报后,就找到了。”
张洛飞一下子站起来。
戴丞天却仍望着她,此刻她微抬的下颌与胜金棠下意识护在她椅背的手,刺眼得让他喉头发紧。
*
义庄内阴风惨惨,腐朽的木梁间漏下几缕灰白的光。
张洛飞跌跌撞撞冲到停尸床前,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