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豪的弟兄们虽成功手刃仇人,却在撤离时遭宫家车队伏击。混乱中,那位曾砸过苏妄车的壮硕汉子为掩护兄弟撤离,身中数枪,当场殒命。
万盈月得知后,《万紫报纸》头版以醒目标题引爆全城:
《油麻地夜爆枪战 黑帮血拼 实际宫家幕后操纵?!》
内文直指宫家不仅武装介入帮派斗争,更设局围剿,致使多人惨死。
迫于汹涌的舆论压力,警务司长下令将宫宴亨“请”进差馆问话,朱翔自告奋勇揽上身。
做个样子后,在律师陪同下,宫宴亨从容步出差馆大门。他抬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眸子里凝结着阴鸷的寒冰。
“万盈月,”他冷笑道,“下次该换你进来尝尝这里的奶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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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咖啡厅里,侍应生端上一盘切好的精致糕点,万盈月眼睛便亮了起来。
“你们怎么有菊花酥?”
“刚好在内陆碰见红豆馅的菊花酥,知道你钟意,尝尝。”胜金棠含笑走近,看着她坐在窗口卡座里,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金棠哥!”万盈月声音里透着雀跃,忙叉起一小块菊花酥送入口中,“什么时候回来的?”
“慢d。”胜金棠在她对面坐下,宠溺看着她一如往昔贪嘴的模样,“刚回来,知道你在这,糕点是早晨买的,想你尝个新鲜。”
“好吃!”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二人聊了聊内陆的近况后,胜金棠示意保镖宋武呈上一个紫檀木匣。
“这是张家公子托我带给你的。”
打开一看,三支金点翠香多宝金钗。
两侧是并蒂莲造型,黄金花瓣精致繁复,瓣心嵌着胭脂冻色的珊瑚,花芯点缀着绿豆大小的绿松石;中间那支呈半开的团扇形,簪首铺着薄翠,各色宝石沿扇骨排列,红粉交织,宛如将盛夏的花簇凝于金胎之上。
万盈月只瞥了一眼,便合上盖子,微微侧首,阿泽立即上前将木匣收走。
“有劳金棠哥了。”
“还讨厌他?”
“如果是你,你会因为仕途答应和我联姻吗?”万盈月抬眼,直直望向他。
胜金棠端着骨瓷杯的手几不可察一顿,镜片后的目光晦暗不明。
他会。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为了得到她,他也会算计一切。
但她心里早已有了人。
何必再做徒惹笑话的小丑,最后连这份自幼相伴的情谊都变得面目可憎。
“全港城谁敢逼你联姻?”他放下茶杯,语气笃定,“你答应订婚,不过是因为对方是少卿。”
万盈月轻哼一声,“和他要东西天经地义,理所当然。清水湾片场的地、亚细亚电影公司、容龙山庄、小轮公司……”她顿了顿,眼中闪过锐利的光,“宫家的赌船和荔园,我也想抢过来。”
胜金棠低笑,“你要什么,少卿倒是从来都会给你,这点如今看来,从没变过。”
“金棠哥,”万盈月神色忽认真,“我要的是从前那个小少爷,他给不了我。”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我敢赌,他最在乎的荣华富贵,最后只会一无所有。”
胜金棠太了解万盈月反复无常的性格,可此刻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时,心口还是被细细的针刺了一下。
“moon,”他声音沉缓,带着不易察觉的疼惜,“你永远可以随心所欲,你也应该随心所欲,不要被任何事束缚了自己。仇也好,恨也罢,当年的事……我们都是受害人。”
“呵~”万盈月自嘲一笑,“我给他过机会的。”
胜金棠镜片后的目光微微一怔,流露出真实的诧异。
“不止一次,金棠哥。”她比划着自己下巴,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戏谑:“人家不领情。所以把你头顶那圈光环收一收,长些胡子都要变成耶稣了。”
胜金棠低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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