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境,而是某种更深、更未知的扭曲。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诡异的冷意毫无征兆地侵入了这方严密掌控的空间。
站在角落的那个“主治医师”,看起来是一个三十多岁神情极其干练冷峻的女人,耳朵里微不可察的植入式通讯器突然掠过一串尖锐杂音。
几乎同时,她的脸色骤变,猛地转头朝通道入口处望去。李承安几乎与这女人同时察觉异样,目光猛地扫向刚刚合拢的安全门方向。
无声的指令通过女人的目光向通道内两名精悍的“护士”传递,两人肌肉瞬间绷紧,训练有素地以防御姿态向后半步。
厚重的合金安全门纹丝不动。
咚……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不急不缓的叩击声突兀地响起。
沉闷的敲击精准地穿透门扉,仿佛直接敲在人的耳骨上。
敲击声停歇,安全门侧方的识别面板突然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浮现出一个陌生的身份识别符文,淡绿色。
“权限等级……【未定义】,”电子音迟疑了一瞬,随即播报,“生物特征确认……来访者,颜槿。访问请求…异常路径…优先级……”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染上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卡顿。
“拒绝访问!”女人眼神骤冷,通过唇语对李承安做出示警,“身份未知!非标权限接入路径!”
李承安下颌线绷紧,手臂微抬,无声地打了个手势。另一名伪装成助理的技术人员立刻弯腰操作控制台,指尖飞快输入指令。
但晚了。
“最高权限……指令覆盖……访问被强制提升。”电子音的波澜不惊此刻听来无比讽刺。
没有任何气压喷涌或机械运转的声音,那扇严丝合缝、重逾数吨的大门,如同被一种看不见的伟力从中间熔断了门锁。
门轴处有细微得几乎看不清的高温扭曲痕迹一闪而逝,然后便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门外站着一个女孩,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身略显宽大的深蓝色制服外套,看上去像是某所普通医学院的学生模样。
她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几缕散落的发丝贴在光洁的额角,表情平静得近乎空灵,甚至带着一丝刚睡醒般的慵懒倦怠。
只有那双眼睛清澈见底,如同山涧中映不出倒影的深潭。此刻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冷漠扫过严阵以待的众人,最终落到监控大屏里纪怜淮那如同死亡降临般平稳的脑波线上。
空气仿佛凝固。那两个精悍的“护士”身体在瞬间绷直,手已隐晦地探向腰间。主治医师模样女人的瞳孔深处,细微的杀机一闪而逝。
颜槿的目光掠过李承安冷峻的脸,没有丝毫停留,仿佛他只是空气里一尊毫无意义的塑像。
她的视线穿透厚重的单向玻璃,牢牢锁在平台中央昏迷不醒的纪怜淮身上,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一种洞悉一切后的……了然?又或者是淡淡的厌倦?
那声叹息轻若无物,却在落下的瞬间引发了风暴。
嗡!!!
就在李承安准备下令控制的刹那,一股无形但沉重如亿万倍水压的力场以颜槿为中心骤然爆发,如同一个精神炸雷。
它没有可见的光影,没有物理的碰撞,却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刺穿了在场每一个武装人员的头颅。
他们的眼神瞬间僵直,瞳孔失焦,肌肉松弛,刚刚凝聚起的警戒、动作指令、甚至杀意,都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无声消融。
那两个“护士”探向腰间武器的手软软垂下,女人眼中的锋锐被木然取代,控制台前的技术人员身体摇晃了一下,缓缓趴倒在冰冷的控制界面上,瞬间陷入了无法分辨的深度睡眠或意识控制状态。
整个手术准备区通道外,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冰冷的电子设备运转声依旧嗡嗡作响。
李承安是唯一没有被这恐怖的无差别精神冲击碾碎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