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住纪怜淮,这一次,那冰封的眼底,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直到遇见你。”
纪怜淮微微一怔。
“第一次见到你,”郁尧的声音里第一次有了明显的情绪波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和悸动,“你明明还什么也不懂,也怕,但消除那些'诡异',你却一点也不动摇。”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个细微的画面:“那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是我的感觉奇怪。你从网吧翻出来那次,'对什么都无所谓'和……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像是生长的花草刺破原本的栅栏。这两种完全不一样的东西,居然都在你身上。”
“后来,在槐安驿,”他继续道,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带着回忆的重量,“你明明怕得要死,手都在抖,却死死挡在失控的铜傀前面,用那把墨玉小剑。幽蓝的光映着你苍白的脸,眼神亮得惊人。你说‘退后’,声音都在发颤,却一步不退。那一刻,我觉得……那层玻璃,好像裂开了一道缝。”
“昆仑雪峰那次,”他目光微闪,“你拍完那场悟道戏,裹着羽绒服下来,脸白得像雪,嘴唇都冻紫了。我过去给你披衣服,拉链拉到顶,你仰头看我,眼神有点发懵,像只……被冻僵的兔子。我当时心里有点慌,怕你下一秒就倒下去。”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还有在如月车站的数据深渊,你撑着幽冥护盾,脸色白得像纸,汗珠顺着下巴往下滴,却咬着牙说‘撑得住’。直播间的光打在你脸上,明明那么狼狈,却又那么耀眼。”
“每一次,”郁尧的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清晰,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看着你明明很累,很痛,很害怕,却总是咬着牙往前走,为了那些……在别人看来微不足道,甚至可笑的东西——一个陌生人的善意,一只流浪猫的安危,一个被遗忘的亡魂的执念……你的眼神里有光,有火,有温度。那种温度,一点点地,把我烤化了。”
他微微倾身,两人的距离拉近。穹顶的星光落在他深邃的眼眸里,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漾开一圈圈温柔的涟漪。
“我开始……能感觉到冷了。不是物理上的冷,是……心疼。看到你受伤,会疼。看到你强撑,会急。看到你笑……”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会觉得……很好。”
纪怜淮的心跳在寂静中清晰可闻。她看着郁尧,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笨拙却无比真诚的情感流露。那些她曾以为的“职责所在”、“顾问素养”,此刻被赋予了全新的、滚烫的含义。她反手,更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指尖的温度,仿佛能融化千年的寒冰。
“所以,”郁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甚至……羞涩?
他移开目光,看向窗外璀璨的夜景,耳根似乎有些泛红,“我不喜欢这里。
“‘寰宇之冠’,黑钢国际的产业之一。这里的一切,都带着我厌恶的那种……冰冷的、高高在上的味道。它提醒我,我的血管里流着什么样的血,我的未来,将是如何无趣。”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纪怜淮,眼神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探询和不易察觉的脆弱。
“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不想让你觉得我靠近你,是因为别的什么。更不想让你因为我的背景感到压力,或者觉得麻烦,然后……离开。”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很轻,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
纪怜淮静静地看着他,这个平日里冷静自持、强大可靠的男人,此刻却像个害怕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笨拙地袒露着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她忽然笑了,不是那种清冷的、疏离的笑,而是眉眼弯弯,带着暖意和一丝促狭的笑。
“郁尧,”她声音清泠,却带着化不开的暖意,“你忘了我是谁了吗?我是纪怜淮。幽冥行者。基石厅特聘顾问。我见过被诅咒的宝石里封存的百年怨魂,净化过炼金人偶扭曲的心脏,在冰渊底下听过星辰的悲鸣。你觉得……”她微微歪头,眼中星光流转,“一个卖军火的老人,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