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碎片在特定空间构型下被放置于一定距离内时,它们会自发地产生一种频率极低、人耳无法直接听闻,但能对大多数哺乳动物神经系统产生轻微可测生理影响的次声波场。”
他看向徐觅,似乎知道导演会对这种效应感兴趣:“早期接触团队的报告显示,有部分敏感成员在暴露于该声场后,出现了短暂的、集体性的‘既视感’或无法解释的情绪波动,例如无端的悲伤或愉悦。其机理尚不明确,推测可能与对大脑海马体或边缘系统的隐性调制有关。”
徐觅果然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立刻追问了许多关于次声波频率范围、暴露时间与心理效应的相关性,以及是否有影像记录下研究者反应的细节。纪怜淮则沉默地感受着,即使隔着防护层,她似乎也能隐约“听”到一种低沉到仿佛来自大地深处心脏跳动的嗡鸣感。这嗡鸣并不刺耳,却带着一种奇异且引人沉思的韵律,让她莫名联想到某种古老的、集体性的哀悼仪式,或是对遥远故乡的深沉呼唤。
最后,也是此行最关键的一件藏品,被单独安置在一个明显更加庞大、防护措施复杂数倍的独立封闭展柜中。展柜周围甚至设置了可见的能量场发生器节点。柜内悬浮着一尊高度约三十厘米的雕像。雕像的材质极其特殊,非玉非石,非金非木,呈现出一种温润中透着冰冷,仿佛某种生物骨质与矿物结晶融合而成的奇异质感。
雕像刻画的是一个姿态扭曲、充满痛苦张力的人形生物——如果那可以称之为“人”的话。它的面部特征模糊不清,仿佛被刻意磨平,但整个身体语言却传递出一种极致的悲恸与献祭般的决绝。它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内部结构复杂到令人目眩神迷的、仿佛由纯粹光线编织而成的镂空球体。整个雕像散发着一混合着巨大悲伤、永恒渴望与一丝诡异美感的强烈气息。
“编号AO-9,‘悲恸的献祭者’,”三宅博士的语气前所未有地凝重,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出自船底座一个遗迹,该文明的消亡方式……根据遗迹状态推断,极其突然且彻底,仿佛在瞬间被某种宇宙尺度的灾难从存在层面抹去。这尊雕像的材质,我们现有的所有分析手段都无法完全解析,其原子排列方式违背了已知的物理规律。而它双手捧着的那个光球……”
他深吸一口气:“持续散发着一种强度极弱、但性质完全未知的能量场谱。任何试图用高能探测器深入扫描的尝试,都会导致能量场剧烈紊乱、探测器过载烧毁,甚至……引发小范围的局部时空度规轻微扰动。”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纪怜淮和西园寺导演,声音压得更低:“最令人不安的是,所有曾进行长时间近距离接触的研究人员,无论其心理承受能力如何,都无一例外在不同时间点后开始报告出现异常清晰、细节丰富、且情绪代入感极强的梦境或清醒时的幻象。这些幻象的核心主题高度一致:关于‘无法挽回的失去’、‘被强制遗忘的重要记忆’、以及‘面对终极毁灭时的无力与悲恸’。部分人员甚至出现了需要心理干预的短暂创伤后应激症状。”
当纪怜淮的目光,尤其是她高度集中的灵觉,触及那尊雕像,特别是它双手捧着的那个仿佛蕴藏着一个小宇宙的奇异光球时,她丹田内的玄珠猛地、剧烈地悸动了一下。
一股远比接触前两件藏品时更清晰、更强烈、更直接的情感洪流,如同无声的海啸般穿透了物理阻隔,冲击着她的感知。
那绝非冰冷无生命的死物!
那个光球内部,蕴藏着某种浓郁到几乎凝成实质,跨越了难以想象的时间长河却仍未消散的……集体情感能量。是无数个体在文明末日降临的瞬间,所爆发出的极致恐惧、不甘、绝望,以及对所爱之人、所珍视之事的深切眷恋与刻骨铭心的悲伤。这种庞大而纯粹的情感能量,被一种她无法理解、极高明的方式封存压缩在了那个光球之中,历经亿万斯年,依然保持着令人心悸的“鲜活”度。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色瞬间微微发白,呼吸都为之凝滞了一瞬。这种直接的、汹涌的、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