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明确指出,这是毫无根据的臆测。‘星火倡议’从筹备之初就确立了最高标准的透明度和伦理审查机制,所有合作机构与个人都经过严格筛选。我们欢迎基于事实的监督,但坚决反对任何带有恶意的污名化尝试。倡议的宗旨是引导科技向善,防范风险,而非相反。您的提问,恰恰说明了我们发起这一倡议的必要性——我们需要一个清晰的、负责任的公共讨论空间,来辨别真伪,明辨是非。”
纪怜淮的回答不卑不亢,有理有据,既扞卫了倡议理念,又干净利落地驳斥了不实指控,展现了出色的应变能力和坚定的立场。现场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许多嘉宾向那位发难的“记者”投去了质疑和不满的目光。那人脸色微变,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匆匆离开了会场。
事后调查证实,此人确实是“未来意识研究中心”雇佣的“托儿”,旨在抹黑“星火倡议”。这次失败的挑衅,反而让倡议获得了更多正直学者的同情和支持,其试图将水搅浑的企图未能得逞。
启动仪式圆满落幕,“星火倡议”正式登上全球舞台,引发了主流媒体的广泛正面报道和学术界的深入讨论。首战告捷,但核心团队清楚,与“遗物会”在新战场上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随后的几周,倡议的工作全面展开。首次闭门峰会紧锣密鼓地筹备,首批研究课题开始征集,纪怜淮也投入到了与各领域专家的深度交流学习中,她的公众形象逐渐向“科技伦理倡导者”延伸。
幽稷对于纪怜淮频繁参与这些“烧脑”的会议和阅读“天书”般的文献,依旧表示无法理解且极度无聊,但祂似乎也默认了这是纪怜淮“工作”的一部分。偶尔,当纪怜淮接触到某些特别艰深或带有误导性的理论时,幽稷会忍不住毒舌点评两句,比如“这个理论的基础假设就是错的,建立在沙子上”,或者“那个家伙的思路被自己的欲望带偏了,离真相越来越远”。
这些看似随意的点评,往往能帮纪怜淮拨开迷雾,抓住问题的核心。纪怜淮开始意识到,幽稷的存在,不仅是安全的保障,更是一个无法估量的、直达本质的“知识过滤器”。
然而,平静的筹备期并未持续太久。王越泽的监控系统发现,“未来意识研究中心”的活动频率显着增加,他们不再试图正面攻击“星火倡议”,而是转向了更隐蔽的渗透和分化策略。
他们通过控股的媒体集团,开始资助和推广一些与“星火”理念相悖的、鼓吹技术激进主义和无限制开发的学术观点和公众人物;他们试图以优厚条件挖角“星火”意向合作名单上的年轻学者;甚至秘密接触了一些参与倡议的商界人士,试图以商业利益诱惑他们改变立场。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争夺的是人心、理念和影响力。
一天深夜,纪怜淮在阅读一份关于“意识上传”伦理困境的报告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困惑。报告中的观点交锋激烈,利弊权衡复杂,让她对未来产生了一丝迷茫。
“幽稷,”她忍不住在心中问道,“你说,人类追求永生,追求超越肉体限制,这到底是对是错?这条路,会不会最终通向的,是另一种形式的……迷失?”
幽稷的意念沉默了片刻,难得没有立刻嘲讽,而是带着一种悠远的意味回应:“永生?超越?不过是不同形态的存在罢了。关键在于‘意识’本身是否清醒,是否记得自己为何而来,为何而去。你们凡人追求的长生,很多时候只是对消亡的恐惧,而非对存在的领悟。就像你们电影里那些‘星骸’,它们残留的,是执念,而非解脱。真正的‘超越’,或许在于理解并接纳所有形态的变迁,包括消亡。”
幽稷的话像一道光,照亮了纪怜淮心中的迷雾。她突然明白,“星火倡议”的真正价值,或许不在于给出唯一正确的答案,而在于倡导一种在追求进步的同时,始终保持对生命本质、对存在意义的深刻反思和敬畏的态度。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纪怜淮轻声道。
“明白就好,省得老是问些傻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