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幻镜’网络本身就需要光来传输和显示信息吗?所以它的残留意识场,也对光有着特殊的依赖和亲和力?”
“很有可能!”王越泽兴奋地说,“而且,我对比了‘琉璃’当年演出使用的全息投影技术,其基础也是复杂的光学编码!光,可能就是连接那个怨念意识与现实世界最直接的桥梁!”
郁尧总结道:“那么接下来的调查重点,就是要在林星澜导演的掩护下,精准定位这些关键的‘节点-光源’组合点,并尝试在相对安全的条件下,进行近距离的探测,甚至……尝试与那个核心意识进行有限度的接触,获取更多关于其本质和弱点的信息。”
新的调查计划迅速制定。林星澜调整了纪录片的拍摄计划,将重点放在了“夜间光影与城市记忆”的主题上,这为他们夜间出入敏感区域提供了完美的理由。纪怜淮则以“体验不同光影下的城市情绪”为名,全程参与。
接下来的几个夜晚,成了与无形之敌的谨慎博弈。纪怜淮、林星澜以及王越泽远程支援的小型团队,穿梭在创梦坊和运河区的夜色中。他们避开了那些明显危险、孤立无人的角落,选择了一些仍有少量人流、但符合触发条件边缘的区域进行“拍摄”。
纪怜淮的共情力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持续扫描着周围的环境。她发现,越是靠近王越泽标记出的潜在节点,那种空间的粘稠感和光线折射的异常就越发明显。在一些特定的老式路灯或霓虹招牌下,她甚至能隐约“听”到一些来自那个镜像空间的“声音”碎片——不是具体的语言,而是情绪的噪音:呜咽般的风声、扭曲的乐器回响、以及一种深埋的、无言的悲恸。
有一次,在一座废弃小剧院门口一盏不断闪烁的旧霓虹灯下,纪怜淮的共情力捕捉到了一段相对清晰的意识碎片。那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充满了排练后的疲惫与对舞台的憧憬:“明天……一定要让老师满意……这个转音,还要再练一百遍……”这声音纯净而充满希望,与后来感受到的滔天怨念截然不同。纪怜淮心中一动,这或许是“琉璃”在悲剧发生前,残留在这片土地上的正常记忆碎片?这说明,镜像空间里并非只有怨念,也可能封存着过往的真实片段。
林星澜则利用她的访谈技巧,在与一些深夜仍在附近活动的便利店店员、保安、代驾司机的闲聊中,旁敲侧击地收集信息。她不再直接询问灵异事件,而是聊工作、聊生活、聊对这片夜晚区域的感受。不少人提到,在深夜独自守候时,偶尔会有“好像看到熟人背影,一转头又没了”或者“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但四周空无一人”的错觉,通常都归结为太累或错觉。
这些零碎的线索,如同拼图般,逐渐勾勒出“镜像都市”更清晰的轮廓:它是一个由强烈怨念为核心,吸附了区域历史中各种情绪记忆碎片而形成的、不稳定的意识重叠空间。它依靠特定频率的光能与现实连接,在午夜时分最为活跃,会本能地捕捉孤独个体的意识,将其拖入自身混乱的时空回响中。
然而,始终无法触及核心。那个散发着冰冷白光的“琉璃”主体意识,似乎深藏在镜像空间的最深处,对外围的这些“触须”的活动并不直接干预,或者说,不屑于干预。
“我们需要更接近核心节点。”纪怜淮在又一次调查后总结道,“目前接触到的都是边缘效应。就像在风暴边缘感受微风,无法了解风暴眼的真相。”
王越泽调出了千禧城古老的市政地下管网图,结合“幻镜”项目的残存资料,进行了复杂的叠加分析。“有一个地方非常可疑。”他指着地图上一个点,“运河区三号码头的地下,有一个当年‘幻镜’项目的一级信号中转站,规模比分布在各处的节点大得多。这个中转站后来被封闭,但结构应该还在。而且,码头区域有几盏探照灯,是几十年前的老型号,光强和频率都很特别。那里夜间人迹罕至,但并非完全封闭,可以通过维修通道进入。”
郁尧评估了风险:“那里环境复杂,一旦发生意外,救援困难。但确实是可能最接近真相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