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放着各种奇异的、像是乐器又像是刑具的装置。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环绕着广场四周、层层叠叠、向上无限延伸的观众席。座位上依旧空无一人,但每一张座椅都仿佛承载着亿万道冰冷的、贪婪的注视,汇聚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笼罩着整个广场。
舞台的正上方,混沌的穹顶之中,悬浮着一个由冰冷数据链和暗色光芒构成的、巨大无比的王座虚影。王座之上,端坐着一个身影。他笼罩在模糊的光影中,看不清面容,只能感受到那如同实质般的、浩瀚无边的冰冷意志和绝对的掌控力。
墨渊。
他仿佛是整个剧场的中心,是这片扭曲天地的神。
而在舞台的边缘,靠近纪怜淮三人的方向,有一个模糊的、由微弱光芒构成的少女虚影,被无数条无形的锁链禁锢着,低垂着头,身影黯淡,仿佛随时会消散。
琉璃!
纪怜淮的心脏猛地一缩。她终于找到了目标,但同时也直面了最强大的敌人。
墨渊的意志如同潮水般涌来,带着一丝戏谑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欢迎,我的演员们。来到为你们准备的,永恒舞台。”
墨渊的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如同冰冷的潮水,直接灌入三人的识海深处,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绝对威严和一丝戏谑的寒意。那悬浮于混沌穹顶之下的王座虚影,仿佛是整个“永恒剧场”的心脏,每一次微弱的光芒流转,都引动着整个空间随之产生难以察觉的悸动。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的枷锁,层层叠加在纪怜淮、王越泽和林星澜的灵魂之上,让他们的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舞台边缘,琉璃那模糊的、被无形锁链禁锢的虚影,在墨渊话音落下的瞬间,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本就黯淡的光芒更加微弱,似乎随时都会彻底熄灭。纪怜淮能清晰地感受到,从琉璃虚影方向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却又被强行压抑的悲鸣与绝望,那是对自身命运的无助,也是对墨渊扭曲一切的憎恨。
“看吧,”墨渊的意志再次响起,王座上的光影似乎流转了一下,指向舞台中央那些奇异的装置,“这才是艺术应有的形态。绝对的掌控,精准的演绎,永恒的定格。摒弃那些低效、混乱、充满不确定性的情感杂质。将一切——生命、记忆、历史——都提炼成最纯粹的数据流,按照既定的剧本,上演永不落幕的完美戏剧。”
随着他的话语,舞台中央那些如同乐器又似刑具的装置,突然自行运作起来。没有乐手,却发出了扭曲、刺耳却又仿佛蕴含着某种诡异规律的“音乐”。这音乐直接作用于意识,纪怜淮感到头痛欲裂,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现出无数破碎、混乱的画面,都是千禧城中正在发生的悲剧被加速、被扭曲后的景象。王越泽和林星澜更是痛苦地抱住了头,发出压抑的呻吟,他们的思维仿佛要被这声音强行搅碎、重组。
“住手!”纪怜淮强忍着不适,向前踏出一步,玄珠在丹田内加速旋转,幽光勉力撑开一小片相对稳定的区域,护住己身,并试图将王越泽和林星澜也笼罩进来。她抬头,目光锐利地直视那王座上的身影,尽管无法看清其真容,但她的意志毫无畏惧:“你所追求的,根本不是艺术,更不是永恒!只是冰冷的复制和残忍的玩弄!你扼杀了生命的一切可能性,将活生生的世界变成你僵死的收藏馆!”
“可能性?”墨渊的意志中透出清晰的嘲讽,“不确定性即是缺陷,是低效与混乱的根源。我所创造的,是超越生命局限的完美秩序。你看——”
他话音未落,广场四周那无数空置的观众席上,突然如同鬼魅般,浮现出无数模糊的、由光影构成的“观众”虚影。它们没有具体的面貌,只是人形的轮廓,散发出冰冷、空洞的气息。它们齐齐“注视”着舞台,也“注视”着闯入剧场的纪怜淮三人,发出一种无声的、却足以让人灵魂冻结的“欢呼”与“期待”的波动。
这些“观众”,显然是由墨渊收集的、被剥离了情感与记忆核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