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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的基石,在于绝对的虔诚。而当信仰本身出现裂痕,尤其是被另一种截然相反却充满生命力的“道理”直击内心时,其反噬……是毁灭性的。
“不……我的道……是错的?不可能……痛苦……才是永恒……”莫里斯在地上疯狂挣扎,纯黑的眼眸中,那绝对的黑暗开始褪去,露出了其下隐藏的、充满了混乱与挣扎的人类瞳孔。他的力量,随着信仰的崩塌,开始不受控制地反噬自身。
祭坛能量彻底失控!穹顶的邪阵在失去主持者后,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轰然破碎。连接“城市之眼”的暗红能量通道寸寸断裂,那些邪能荆棘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迅速消融。
千禧城各处,那些“信标”节点光芒黯淡,最终熄灭。笼罩全城的无形痛苦力场,骤然消散。
晶洞内,只剩下“城市之眼”能量池中,那如同极光般美丽、蕴含着痛苦与希望、毁灭与新生的混沌能量在缓缓流转,以及跪在地上、力量不断消散、意识陷入崩溃边缘的莫里斯·克罗夫特。
纪怜淮脱力地软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但看着眼前景象,嘴角却勾起了一丝疲惫而释然的微笑。
星火,已燃。
莫里斯·克罗夫特跪倒在地,身体剧烈地痉挛着,那凄厉的惨嚎逐渐转变为一种如同野兽垂死般的呜咽与混乱的呓语。他双手死死抠进坚硬的水晶地面,指甲崩裂,留下道道血痕。
周身原本凝练磅礴的暗红邪能失去了控制,如同决堤的洪水般肆意奔涌、溃散,将他那身象征至高权力的暗红长袍撕裂成褴褛的布条,露出、曾藐视众生的眼眸,此刻如同破碎的琉璃,黑暗迅速褪去,显露出底下那双属于“人类”的、充满了极致痛苦、茫然、悔恨以及信仰崩塌后巨大虚无感的瞳孔。纪怜淮那枚“心焰之种”在他意识深处引爆的,不仅仅是力量的反噬,更是对他毕生所信奉“道”的彻底颠覆与否定。
“痛……苦……是……谎言?不……神……啊……”他断断续续地嘶吼着,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血沫。那些被邪教教义压抑、扭曲了数十年的、属于“莫里斯”这个个体原本的记忆与情感——童年时对温暖的渴望,少年时对未来的憧憬,第一次夺取他人生命时的恐惧与罪恶感,乃至内心深处对永恒折磨的一丝本能抗拒——如同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疯狂地涌出,冲击着他早已固化的思维壁垒。
这种来自内部的、精神层面的崩溃,远比任何外部攻击都更加致命。他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周身溃散的邪能不再具有威胁,反而像浓酸一样开始腐蚀他自身的生机。
晶洞内,那由“城市之眼”能量池转化而成的、呈现混沌极光色彩的磅礴能量,在失去了邪阵的强行抽取和污染后,开始缓缓平复下来。虽然其中依旧蕴含着方才被放大注入的“众生之痛”的阴影,但更多的,是被纪怜淮引动的、代表着千禧城无数普通人细微希望与坚韧的“星火”之光。
这两种性质截然相反的能量并未完全融合,而是形成了一种动态的、微妙的平衡,如同光与影相互依存,使得整个能量池散发出一种悲悯而宏大的气息。穹顶上,邪阵破碎后残留的暗红能量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飘散,最终被池水中和的中和,湮灭的湮灭。
郁尧挣扎着从岩壁下爬起,抹去嘴角的血迹,顾不上检查自己的伤势,立刻示意还能行动的两名队员警惕地靠近倒地不起的莫里斯,同时快步冲到脱力软倒的纪怜淮身边,将她扶起。“怜淮,怎么样?”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关切和疲惫。
纪怜淮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呼吸微弱,但眼神却异常清明,甚至带着一种历经浩劫后的平静与深邃。她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暂无大碍,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边在地上痛苦挣扎的莫里斯。“他……他的信仰核心碎了。力量正在反噬自身……但,这也可能是最危险的时刻。”她低声说道,共情力让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莫里斯意识中那场毁灭性的风暴,以及风暴中心,一丝极其隐晦、却无比坚韧的……不甘与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