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怜淮倾尽全部心神与意志引导的那道混沌秩序之光,无声无息却又沛然莫御地撞上了剧烈波动的暗红仪式核心以及祭坛上状若疯魔的墨影。没有预想中天崩地裂的爆炸,也没有能量对冲的刺目闪光,时间的流速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粘稠而诡异。那道光,更像是一种概念层面的渗透,一种法则层面的干涉,它携带着纪怜淮对众生之痛的深刻理解与悲悯,携带着寂静法典残卷所代表的定义与平衡的秩序之力,更携带着她自身心印那包容万物的混沌特性,如同一种奇异的溶剂,悄然融入了那由极致痛苦与亵渎意志凝聚成的黑暗核心。
刹那间,仪式核心那如同心脏般狂暴搏动的暗红光芒,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核心表面流转的、由无数痛苦面孔构成的涡流,仿佛被投入了一块巨石,剧烈地扭曲、荡漾起来。一些面孔上的痛苦表情似乎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不再是纯粹的绝望与扭曲,而是夹杂了一瞬的茫然、困惑,甚至……一丝极其微弱、仿佛沉睡了万古的、对“安宁”的本能渴望。核心内部正在加速凝聚苏醒的邪神意志碎片,发出了并非愤怒、而是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不适”与“排斥”的低沉嗡鸣,仿佛遇到了某种天生相克的存在。
祭坛之上,墨影的感受最为直接和剧烈。当那道秩序之光触及他以及他额前那块被污染法典残卷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浸泡进了冰火交织的炼狱。并非单纯的灼烧或冰冻,而是一种更本质的冲突。他多年来依靠吞噬痛苦、信奉毁灭而构筑的力量体系,遇到了截然相反的一种力量——一种试图“理解”、“包容”甚至“转化”痛苦的力量。这力量不强横,却如同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动摇着他力量的根基。他额前的污染残卷剧烈震颤,黑红光芒明灭不定,与核心的连接出现了刹那的中断。他发出一声混杂着痛苦、惊怒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咆哮,周身邪能如同失控的野马般四处乱窜,将他周围几名靠得近的信徒瞬间撕碎。
“不!这是什么力量?竟能侵蚀吾主神威?!”墨影癫狂地嘶吼,双手死死按住额头,试图稳定那块躁动的残卷,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并非源于疯狂、而是源于认知被颠覆的惊骇。
这短暂的混乱和核心的凝滞,为郁尧和玄尘子创造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郁尧操控着伤痕累累的“破军号”,正陷入重重包围,眼看就要被邪能浪潮吞噬。就在这绝望之际,他感受到周围邪能的压力骤然一轻,围攻的墟骸守卫动作也出现了明显的迟滞和混乱。他虽不明所以,但战斗本能让他瞬间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战机。
“冲出去!目标祭坛!”郁尧怒吼,将突击艇剩余的动力催发到极致,“破军号”如同挣脱牢笼的困兽,拖着黑烟和烈焰,悍然撞开前方阻滞的敌人,朝着核心祭坛的方向发起了决死冲锋。艇身在与守卫的碰撞中不断解体,但他不顾一切,眼中只有那个造成一切灾难源头的墨影。
玄尘子同样反应极快。在秩序之光掠过、“隐曜”号周围邪能压制稍减的瞬间,他拂尘狂舞,一口本命元气喷出,化作一道凝练无比的青色遁光,裹住飞梭,以近乎空间跳跃的速度,险之又险地脱离了毁灭性能量冲击的余波范围,并朝着另一根尚未被破坏的主柱节点疾驰而去。他深知,纪怜淮的搏命一击虽效果惊人,但恐怕难以持久,必须趁此机会扩大战果。
然而,纪怜淮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在那道秩序之光离体而出的瞬间,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抽空,眼前一黑,鲜血从口鼻中溢出,身体软软地瘫倒在“隐曜”号的甲板上,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陷入了深度昏迷。眉心那混沌色的心印光芒黯淡得几乎熄灭,与法典残卷的共鸣也彻底中断。她以自身心印本源为引,强行催动远超负荷的力量,已然伤及了根基。
“怜淮!”玄尘子感应到她的状态,心中大急,但此刻形势危急,容不得他分身救治,只能先以一道安神符稳住她的心脉,全力操控飞梭冲向目标节点。
此刻,球形空间内的战局变得极其诡异和混乱。
仪式核心在经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