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想斥责荒唐，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嘶哑的问话。
“此丹……有何功效？”
李易仰起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老神仙说，此丹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
“凡人服下一颗，可添寿一纪。”
“若能连服九颗……”
“便可，长生不老。”
“轰！”
长生不老！
这四个字像一道天雷，狠狠劈在李世民的头顶。
他身子一晃，扶住了龙案才没有倒下。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李易，眼中血丝迅速蔓延。
作为开创盛世的帝王，他拥有一切。
权力，财富，名望。
可唯独一样东西他无法抗拒，那就是时间。
他会老，会死。
他打下的万里江山，他开创的贞观盛世，终将要交给别人。
这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荒谬！”
李世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可他的声音却在颤抖。
“一派胡言！你当朕是三岁孩童吗！”
李易看着他，眼神清澈。
“孙儿不敢。”
“孙儿也觉得此事匪夷所思。”
“可老神仙不仅赐下丹方，还给了孙儿一份药材清单。”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了过去。
李世民颤抖着手接过那张纸。
他的目光落在纸上，瞳孔猛的一缩。
【硫磺，十万斤。】
【硝石，二十万斤。】
【木炭，五万斤。】
李世民不是方士，但他久居宫中，对这些东西并不陌生。
硫磺驱邪，硝石制冰，木炭取暖。
可这三样东西合在一起，和“仙丹”二字没有半点关系。
更何况这动辄十万斤的用量，哪里是炼丹，分明是要把整个太极宫都给填满！
“逆孙！”
李世民一把将纸拍在桌上，胸膛剧烈起伏。
“你……你竟敢用此等鬼话来戏耍朕！”
他心中的那丝幻想被现实击得粉碎，转化成滔天的怒火。
李易却不慌不忙，他指着那张清单。
“爷爷，您看这三样东西，是不是都很寻常？”
李世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仙家之法，返璞归真。”
“越是神妙的丹药，用的药材就越是朴实无华。”
“水泥用的石头，神钢用的铁矿，哪一样不是凡物？”
“可到了孙儿手里，不就都变成了神物吗？”
李易的话像一把锤子，敲在了李世民的心上。
是啊。
水泥，神钢，滚珠轴承……
这个孙子拿出来的东西，哪一样不是用最普通的东西造出来的？
可结果却都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李世民的怒火，开始动摇。
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胡闹。
可他内心深处那个名为“欲望”的魔鬼，却在疯狂的嘶吼。
万一呢？
万一是真的呢？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他看着李易那双纯净的眼睛，沉默了许久。
大殿之内，落针可闻。
李易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等着。
他知道，鱼儿已经咬钩了。
许久之后，李世民缓缓坐回龙椅，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他拿起御笔，手腕悬在空中，停顿了很久。
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