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大校场，寒风肃杀。
这里是皇家禁地，往日里只有最精锐的禁军在此操演。
今日却被数千羽林卫围得水泄不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一只鸟都飞不进来。
校场中央，那门黑不溜秋的虎蹲炮已经被稳稳架好，炮口斜斜的指向百步之外的一座小土丘。
那土丘高约十丈，上面怪石嶙峋，长满了枯黄的杂草，是军中常用的箭靶子山。
点将台上，李世民端坐中央，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他身后的李承乾、房玄龄、杜如晦等人，一个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心里全是冷汗。
程咬金凑到尉迟恭身边，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看好戏的表情。
“敬德，俺跟你赌一把。你说这破铁管子，是一会儿自己炸了，还是就‘噗’的一声放个屁出来？”
尉迟恭摸了摸自己的钢鞭，瓮声瓮气的回答。
“俺猜是放个屁。你看那小子的样，八成是想糊弄过去，然后找个台阶下。”
“哈哈哈，有道理！”
两人的对话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在寂静的点将台上依旧清晰可闻。
李靖没有参与他们的议论，他的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般，死死锁着远处那门虎蹲炮，还有炮旁边那个小小的身影。
李易完全无视了周围的目光。
他正指挥着陈牛和另外两名陌刀军士兵，小心翼翼的进行着操作。
“火药包塞进去，用木杆捅到底，要压实。”
“弹丸放进去，对，就是那个圆铁球。”
“再用干泥把炮口封上一点，留出引线。”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指令都清晰无比。
那三名士兵执行得一丝不苟，他们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对李易的命令没有任何怀疑。
程咬金看着他们那副装神弄鬼的模样，撇了撇嘴。
“装填个弹丸比娘们绣花还慢，这要是上了战场，敌人的马刀都砍到脖子了，他这炮还没响呢！”
终于，一切准备就绪。
陈牛拿着一根长长的火把，站到了虎蹲炮的侧后方，等待着最后的命令。
李易绕着虎蹲炮走了一圈，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没有立刻下令点火，而是转身走回点将台下，仰头看着龙椅上的李世民。
“爷爷，看好了。”
李世民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李易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火折子，“啪”的一声吹亮。
他没有让陈牛动手，而是自己提着火折子慢悠悠的走回炮前。
所有人的心在这一刻都提到了嗓子眼。
李承乾紧张得浑身发抖，几乎要站不稳。
程咬金的笑声也停了，眼睛瞪得像铜铃。
李靖下意识的向前探了探身子。
风停了。
整个校场只剩下李易脚下枯草发出的沙沙声，和那火折子上跳动的火苗发出的微弱声响。
李易蹲下身，将火折子凑近了那根从炮尾伸出来的黑色引信。
“滋啦——”
引信被点燃，冒出一股青烟，火星飞快的向着炮身窜去！
李易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还顺便后退了几步，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站好。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止了。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一息。
两息。
三息。
就在程咬金以为这引信是个哑炮，刚要张嘴嘲笑的时候。
轰——！！！
一声巨响，仿佛九天之上的雷神将他的雷霆战锤狠狠砸在了大地上！
那声音不是从耳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