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音乐，起！”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死寂的湖面。
没有涟漪。
只有一片更加深沉的安静。
整个承天门广场，数十万军民，连同城楼上的皇帝百官全都愣住了。
音乐？
什么音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易身上，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困惑。
李易对这些目光毫不在意。
他从马背上跳下来，走到军阵前列的神机营方阵旁。
那里，几个士兵正抬着一个古怪的木箱子。
李易熟练的打开箱盖，从里面取出一个黄铜打造的手摇曲柄，插进箱子侧面的孔洞里。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然后，他猛地摇动了曲柄。
“咯吱……咯吱……”
一阵古怪的、从未有人听过的旋律从木箱子里流淌节奏明快，鼓点清晰，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魔性。
是八音盒。
一个被李易用系统积分兑换出来，又让少府监工匠用黄铜放大了一百倍的巨型手摇八音盒。
乐声通过铁皮喇叭的放大，清晰的传遍了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城楼上，李世民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这是何物？”
他身边的房玄龄、杜如晦等人也是一脸茫然，面面相觑。
广场上，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调子？怎的从未听过？”
“听着……还挺带劲的。”
就在这片奇异的乐声和窃窃私语中，李易走回了阵前。
他看着瘫在地上的颉利可汗，努了努嘴。
“听见没？”
“音乐都给你起了，愣着干嘛？”
“起来，跳啊。”
颉利可汗趴在地上，身体像筛糠一样抖动。
他把头埋在臂弯里，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了。
李易也不生气。
他从一个亲卫的行囊里，又摸出了那只吃了一半的烤鸡。
他撕下一条油光锃亮的鸡腿，走到颉利可汗面前蹲下身子。
他把鸡腿凑到颉利可汗的鼻子前晃了晃。
浓郁的肉香混合着香料的味道钻进鼻孔。
颉利可汗的喉结不受控制的滚动了一下。
他已经饿了三天了。
“想吃吗？”
李易的声音很轻，像魔鬼的低语。
颉利可汗没有抬头。
李易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跳好了，这只烤鸡就是你的。”
“跳不好……”
他顿了顿，然后当着颉利可汗的面张开嘴，狠狠的咬了一大口鸡腿。
“咔嚓。”
酥脆的鸡皮被咬破，肉汁四溢。
李易满足的咀嚼着，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跳不好，我就只能当着你的面把它吃完了。”
“啧，真香。”
这声音，这香味，像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颉利可汗的神经上。
尊严与饥饿在他的脑海里疯狂交战。
最终，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缓缓的用那双因为屈辱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抬起头。
他看着李易，又看看李易手中的鸡腿。
然后，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颤抖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像一具被线操控的木偶，四肢僵硬。
他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那两根鸡毛。
全场再次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李易退后几步，又咬了一口鸡腿含糊不清的喊道：
“Mi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