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怒气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打断了。
他下意识的问道：“什么故事？”
“一个关于黄金之国的故事。”
李易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魔力，将甘露殿内暴躁的气氛一点点抚平。
“颉利说在世界的另一头有一个国家，叫拂菻。”
“那里的都城比长安更雄伟。那里的宫殿用黄金和白银建造。那里的皇帝比您还有钱。”
李世民嗤笑一声，想说一句“蛮夷吹嘘”。
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因为李易的表情太认真了。
李易的手指从拂菻划过一片巨大的空白，最后落回大唐。
“他们有不铁甲，有能横渡大洋的巨船。”
“最重要的是……”
李易的语气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们有一种火，黑色的火油泼在水上，连水都能一起烧起来。”
轰。
李世民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水上燃烧的火？
这是什么神仙手段！
他想斥责荒谬，可虎蹲炮那毁天灭地的威力还历历在目。
这个孙子从不说假话。
他说出来的东西不管多离奇，最后都会变成现实。
李世民的呼吸不自觉的急促起来。
他盯着那张地图，眼神变了。
那不再是看一张废纸的眼神。
那是一种饿狼看到了猎物的眼神。
李易将李世民所有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
火候差不多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李世民的面前。
他仰着头看着这位大唐的至尊。
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到极致的语气开口问道：
“爷爷。”
“在您为了几件仪仗为了储君那点可笑的排场，而对父亲大发雷霆时。”
“一个和我们大唐同样强大，甚至在某些地方比我们更富有的帝国，正在世界的另一端闪耀着它的光芒。”
“孙儿今天就想问您一句话。”
李易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的砸在李世民的心口上。
“您的目标仅仅是做一个守着长安和漠北的天可汗？”
“还是……”
“想让咱们李家的龙旗插遍这世界上的每一寸土地？！”
“让这天底下所有的黄金都归您所有！让这世界上所有的君王都跪在您的脚下！”
甘露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李世民僵在原地，如同被雷电劈中。
那番话每一个字都化作一道惊雷，在他灵魂深处炸响。
天可汗？
他曾经为这个称号沾沾自喜，引以为傲。
可现在被李易这么一说，这个称号……
怎么就显得那么小家子气？
和“世界之主”比起来……
天可汗算个屁！
李承乾那点僭越……
和插遍世界的龙旗比起来……
那几件仪仗又算个屁！
一股比刚才的怒火炽热千百倍的火焰，从李世民的心底轰然燃起。
那是野心！
是作为一个帝王最原始最疯狂的，对征服与占有的渴望！
他的眼睛亮得吓人。
他死死的盯着那张地图，仿佛要把它看穿。
“拂菻……拂菻……”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
殿内的气氛彻底变了。
刚才的暴怒早已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窒息的滚烫的狂热。
李世民猛地抓住李易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