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仅仅三天时间,长安城的天仿佛要翻过来了。
国子监祭酒孔颖达要在国子监大成殿前与秦王李易公开辩论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钻进了长安城每一个角落。
上到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茶余饭后谈论的全是这件事。
各大赌坊连夜开了盘口。
押孔颖达胜的赔率低得可怜,十赔一。押秦王胜的赔率高得吓人,一赔五十。
即便如此,押秦王胜的人依然寥寥无几。
那可是孔颖达!
当世大儒,经学泰斗!
他读过的书,比秦王殿下走过的路都多。
若是比什么奇巧淫技,或许秦王还能赢。可这是辩论!是在国子监的地盘上,当着孔圣人的牌位,辩论最正统的圣人微言大义!
一个六岁的娃娃,拿什么赢?
平康坊,最大的酒楼内。
几个身穿锦衣的中年人正聚在雅间里推杯换盏。他们是五姓七望在长安的几位主事人。
“崔兄,这回稳了。”
太原王氏的主事人端起酒杯,脸上满是红光。
“那孔老头虽然迂腐,但在经义上的造诣确实无人能及。他这次是动了真火,要拿毕生所学去压那个黄口小儿。”
清河崔氏的主事人冷笑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竖子太狂妄了。真以为凭着点小聪明,就能挑战千年的道统?”
“这次定要让他身败名裂,让他那个什么狗屁格物学院变成全天下的笑柄!”
“来,干杯!提前预祝孔祭酒旗开得胜,为我等出一口恶气!”
……
甘露殿。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李世民背着手在殿内来回踱步,速度快得像是在拉磨。他眉头紧锁,时不时停下来,看向坐在一旁没心没肺吃着点心的李易,欲言又止。
“陛下,您都转了半个时辰了,歇会儿吧。”
王德小心翼翼地端上一杯热茶。
李世民烦躁地一挥手。
“歇?朕怎么歇得住!”
他指着李易,手指头都在哆嗦。
“你这个……你这个胆大包天的东西!那是孔颖达!你惹谁不好,你去惹他!”
“现在好了,全长安都在等着看你的笑话!看皇家的笑话!”
李世民越说越气,一巴掌拍在书案上,震得笔架上的毛笔都跳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这次辩论意味着什么?输了,你之前建立起来的所有声望都要付诸东流!”
“那些世家正愁找不到机会攻击你,你倒好,自己把脖子伸过去了!”
一旁的太子李承乾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易儿啊!你糊涂啊!”
李承乾满头大汗,脸色煞白。
“那孔祭酒是孤的老师,孤最清楚他的本事。他引经据典,能说上三天三夜都不带重样的!”
“你才读了几本书?你怎么辩得过他?”
他冲到李易面前,一把夺过他手里咬了一半的桂花糕。
“别吃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吃!”
“父皇,要不……要不咱们下旨把这辩论取消了吧?就说易儿病了,去不了了!”
李承乾看向李世民,眼中满是哀求。
李世民闻言,脚步一顿。
他确实动过这个念头。
丢人总比输得底掉要好。
“不行。”
李易咽下嘴里的糕点,拍了拍手上的碎屑。
他抬起头,看着两位急得快要上房揭瓦的长辈,小脸上写满了认真。
“君无戏言。孙儿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要去。”
“你……”李承乾气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