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看著王太爷那张写满世故与算计的老脸。
听著这番不知重复过多少次、用以打发过多少官员的“恳切”之言。
这种深入骨髓的、將朝廷法度视为儿戏的贿赂之风,正是盘剥乡民、隱匿田亩的根源之一。
他不再多看一眼那托盘,更无半分犹豫,冷笑一声。
他霍然转向一直沉默侍立在自己侧后方的侍卫,厉声喝道:
“贿还敢如此明目张胆!將他们拿下!”
这命令来得如此突兀、凌厉。
王家人瞬间全懵了。
只见几名身著寻常便服、混在高儼隨行人员中的精悍侍卫应声而出。
他们动作迅捷如电,直扑王太爷和他的两个儿子。
王太爷方才还泰然自若、自以为拿捏住眼前这“小官”的心思,此刻面上那丝老谋深算的笑意骤然消失。
那双浑浊老眼猛地瞪圆,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不解!
“大人!大人息怒!且慢动手!且慢动手!”王太爷失声大喊,试图挣扎,“误会!定是天的误会啊!”
眼看宽大的手就要扣住他枯槁的手臂,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一件似乎可以解除当下危机之事。
他死死瞪著高儼,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言语间竟带上了一丝多年威胁:
“老夫——老夫家在鄴城有亲!”
高儼挥手让侍卫停下,语气微妙:“哦是哪位大人”
王太爷见侍卫散开,直到是搬的后台起了作用,无不神气道:
“老夫亲舅公乃是当今御史中丞,王子宜王大人!王大人深得圣眷,权柄在握!”
“你!你休要不知好歹,胡乱抓人!你若高抬贵手,老夫立刻就修书一封送往鄴城,告知舅公此地情形!“
“王大人惜才,或念你年轻行事鲁莽,看在他面上不计较此事。你前程似锦,何必在此地与乡绅为难,白白自毁仕途!”
高儼听著王太爷这色厉內荏却又明目张胆的威胁,不禁哑然失笑,那笑容里的讥誚和嘲讽毫不掩饰。
他看著眼前这老头最后的徒劳挣扎,如同在看一场可笑之极的滑稽戏。
“王子宜”高儼的声音轻飘飘的,那微妙上扬的语调使人感到奇怪,“是他”
王太爷还未曾从高儼那奇怪的反应中咂摸出味道。
甚至以为对方被震住、语气有所鬆动,正欲再加一把力。
高儼唇角的冷笑骤然凝固,他再无任何犹豫:
“带走!”
这简短而冰冷的指令,彻底宣判了王家的命运。
侍卫再无任何迟疑,如同拖拽死狗般將面如死灰、魂飞天外的王太爷及其拼命挣扎叫嚷的两个儿子,粗暴地拖出了这座厅堂。
高儼神情漠然,负手而立,仿佛刚才那番威胁不过是螻蚁的嘶鸣。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堂內一眾面如土色、抖如筛糠的王家子弟和僕从,那份无形的威压让空气都凝滯了几分。
“搜!”
隨行的侍卫与隨后涌入的衙役立刻如狼似虎般散开,冲向王宅的各个角落。
书房、帐房、库房、后院厢房—翻箱倒柜之声不绝於耳,曾经华贵精致的屋舍瞬间被席捲。
不多时,一名侍卫手持一本厚厚的帐簿快步而来,单膝跪地高举呈上:“大人!在內室暗格里发现了歷年田亩交易、强占民田及虚报田產的帐册!另有强买强卖、私增租税的契约文书若干!”
高儼接过,隨意翻开几页。
清晰的墨跡下,每一笔田地的更迭都浸透著民脂民血,触目惊心。
不仅有王二洛那被侵吞的田地,更有其他数十户贫苦佃农被巧取豪夺的田契凭据。
“证据確凿。”高儼冷冷吐出几个字,合上册子,眼中寒意更深。
他瞥了一眼方才端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