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应见还是毫无反应,仿佛那被踢的不是自己的身体。
那泼皮见他这副死人模样,顿觉无趣,啐了一口唾沫,目光又落在了那热气腾腾的炊饼和几枚铜钱上。
“嘿,倒是有傻子发善心。”他身后的瘦猴跟班谄笑着上前,伸手就要去捡地上的铜钱,“大哥,正好拿去喝两盅。”
泼皮的脚从裴应见身上挪开,一脚踩住了那只炊饼,在泥水里碾了碾,白色的面饼瞬间沾满了污黑的泥泞。
“一个要饭的,吃这么好的东西,糟蹋了。”
他语带轻蔑,看着那瘦猴将几文钱收入囊中。
巷子里另外两个闲汉也围了上来,哄笑着,其中一个胆子大的,竟伸手去拽裴应见那破烂不堪的衣领,想看看这叫花子怀里是不是还藏着什么。
“让我瞧瞧,是不是还掖着宝贝……”
谁知就在那只布满污垢的手即将触碰到裴应见胸口的一刹那,异变陡生。
一直如死物般蜷缩的人,动了。
不是起身,不是躲闪。
他那只垂在身侧、几乎与地面冻结在一起的手,以一种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速度闪电般探出,五指如铁爪,精准无误地扣住了那闲汉伸来的手腕。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在死寂的巷中炸开。
那闲汉的哄笑声瞬间变成了凄厉的惨叫。
裴应见依旧靠着墙,甚至连头都未曾抬起,那双凤眼依旧紧闭。
可他扣着对方手腕的手,却像烧红的烙铁,纹丝不动。
“操!你他妈找死!”
为首的泼皮愣了一瞬,随即勃然大怒,抬脚就朝裴应见的头颅狠狠踹去。
风声呼啸。
秦月娘在巷口静静地看着,连眼都未曾眨一下。
只见裴应见的身形诡异地一矮,仿佛一滩烂泥般向下滑去,与此同时,他扣着闲汉手腕的手猛地一拧一送。
那惨叫的闲汉身不由己地被他当做武器,踉跄着撞向为首的泼皮。
泼皮收势不及,两人滚作一团。
剩下的瘦猴和另一个闲汉吓得面色发白,刚想转身逃跑,一道黑影已贴地而来。
裴应见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手,整个人如没有骨头的蛇,贴着满是污水的地面滑行,双手撑地,双腿如剪,交错一扫。
“噗通!噗通!”
两人齐齐摔了个狗吃屎。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从动手到四人全部倒地,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功夫。
没有章法,没有招式,全是人体最脆弱的关节,最致命的要害。
巷子里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裴应见缓缓地用手肘撑着地,从那片污秽中坐了起来。
他睁开了眼。
那双曾流光溢彩的凤眼,此刻却是一片浑浊的死灰,没有焦距,仿佛蒙着一层厚厚的翳。
他看不清人,也看不清物,只是循着声音和倒地的位置,慢慢地挪了过去。
他爬到那个最先被他折断手腕的闲汉身边,面无表情地在他身上摸索。
钱袋,扯下。
腰间一块劣质的玉佩,扯下。
接着又搜刮另外两个。
然后是那个泼皮头子,他似乎还想挣扎,却被裴应见一拳捣在小腹,顿时如煮熟的虾米般弓起身子,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裴应见将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那串刚收走的铜钱,全部搜刮干净。
做完这一切,他似乎还觉得不够。
他看向几个泼皮身上还算厚实的棉袍。
在几人惊恐万状的目光中,他伸出手,开始一件一件地,将他们身上蔽体的外衣、棉袍,全都粗暴地扒了下来。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