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伤口,鲜血瞬间流了下来,模糊了她的双眼。
可她仍死死握住锄头,摸索着再次挥向敌人。
还有几位年轻女子,她们相互配合,如恶狼扑食般将一名南军士兵压在地上。
其中一个女子用手死死抓住士兵的头发,另一个女子则用尖利的指甲抓向士兵的脸,士兵的脸上被抓出一道道血痕。
但那士兵奋力挣扎,一脚踢开一名女子,正要起身反抗时,另一名女子迅速捡起地上南军遗落下来的大刀,狠狠刺进士兵的胸膛。
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女子的脸上,那女子却浑然不觉,眼神中只有决绝与仇恨。
古昔胡人悍风扬,硬骨嶙峋气宇昂。
孺妇临戎虽技拙,雄姿不让俊儿郎。
国殇不惧身先殒,剑在何忧敌肆狂。
纵化微尘魂守土,千秋浩气永留芳。
狂风骤雨初歇,郴州城恰似遭逢一场浩劫,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街巷之中,不见活人的踪迹,唯余南军铁骑纵横之处,尸骸堆积如山,血河漫地流淌。
南国朝堂,文臣武将皆折戟于郴州城外,而城内多是无辜百姓的尸骨,残肢断臂散落一地,头颅滚落在旁,断剑残刀横七竖八。四周的屋舍化作一片废墟,断壁残垣在风中瑟瑟发抖。
萧曦泽策马缓行于街道,马蹄踏地,哒哒之声在死寂的城中回荡。
尹鹏、尚峰与广鑫紧随其后,胯下战马昂首,三人威风得意,仿若这炼狱般的城池是他们的赫赫战功。
萧曦泽开口问道:“谢玉松呢?”
广鑫恭敬答道:“回陛下,自从攻城开始就没看到他了,他可能是第一次上战场,和队伍冲散了。属下等会就派人去找找。”
萧曦泽并未生疑,只应了声,“好!”
话音方落,草垛旁忽有窸窣之音。尹鹏瞬间警觉,厉声高呼,“护驾!”
喊声未绝,萧曦泽身旁士卒立刻持盾将其护住。广鑫欲策马查探,只见一个十余岁的孩子从草垛奔出。
那孩子满面尘灰,身着破衣,披头散发,宛如落魄乞丐。他自知身单力薄,难敌面前众人,可他也曾读书识字,深知傲骨与气节为何物。
夫傲骨者,乃卓然独立之姿,不为外物所屈;气节者,为凛然不阿之操,宁赴死而弗降也
只见他手持匕首抵于脖颈,眼中燃烧着不屈之光,斩钉截铁地吼道:“胡人有傲骨,古月,誓死不降!”
其声如洪钟,悲壮凄凉,似一曲悲歌在空中久久回荡。
言罢,孩子决然自尽,鲜血飞溅而出,似残阳下飘零的血色花瓣。
古月虽为异邦,然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胡人可亡,然其志不可夺,其骨不可折。
胡人是绝不会被轻易征服的。
天盛纪元初载,古月邦圮。其城悉殄,自太后以降,迄于朝臣黔首,靡有孑遗。延昌帝胡嘉,独献城而降,后鸩酒殒身。薨后,尸依帝仪,厚葬于皇陵。
古月遂亡矣!湮于往史之渊,其疆土析入南陌,与之并合。
萧曦泽统兵亲征古月,成天盛帝麾军灭国之殊勋。
罪彰于当代,功昭于千秋。
萧曦泽灭国之绩,若泰岱之崷崒,恒镌于南国史籍,垂名千古,炳耀千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