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刮出细碎的呜咽声,厚重的毡帘将寒意挡在门外,却掩不住殿内紧绷的气氛。
众嫔妃目光胶着在墙上的画轴上,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摆,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周铮斜倚在软榻上,一手松松搂着怀中的阿狸,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狐毛,另一只手端着酒盏,琥珀色的酒液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荡,眼神半眯,似醉非醉地看着殿中闹剧,嘴角勾着一抹淡漠的笑意,仿佛眼前一切都与他无关。
虞琼端坐于上,指尖叩着案几,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殿内的沉寂。她扫过下方垂首的嫔妃,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在座诸位,平日不都自诩才华横溢吗?如今对着这幅画看了半晌,怎么没一人敢作诗?”
末位的巧儿猛地站起身,裙摆扫过凳脚发出轻响。
她先对着虞琼屈膝行了一礼,动作却带着刻意的急切,抬眼时眼底闪着算计的光,声音清亮却藏着挑拨,“太后娘娘,在座姐妹中,唯有玉妃娘娘才是真的博览群书、文采出众。不如让玉妃娘娘先作一首,给我们做个参考?”
话落,殿内瞬间响起附和声。
嫔妃们或掩唇轻笑,或眼神促狭,你一言我一语地起哄,“是啊玉姐姐,你聪慧过人,就先写一首吧!”
“玉姐姐文采斐然,正好给我们打个样!”
此起彼伏的声音里,满是看热闹的意味。
虞琼目光转向于玉,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玉妃,既然大家都推崇你,你便先作一首,也好让众人学学。”
于玉本就攥紧了衣袖,闻言更是身子一僵,脸色泛白。
她缓缓站起身,对着虞琼屈膝行礼,声音细弱,带着几分勉强,“既然太后娘娘开口,妾身便献丑了。”
她垂眸沉思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掐着掌心,半晌才轻声念出诗句,“龙垣蟠岭接沧溟,雁阵横天趁晚晴。树色遥凝兵气敛,白袍翻处剑光清。”
诗句刚落,淳娥猛地拍向案几,茶盏震得发出脆响。她眸子圆瞪,语气凌厉如刀,“放肆!玉妃,你好大的胆子,连本宫的诗句都敢抄袭!”
于玉瞬间僵在原地,眼神茫然无措,仿佛没听懂淳娥的话。
可当她看清发怒的人是淳娥时,本就胆小的她瞬间脸色惨白,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浸湿了衣领。
她踉跄着上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撞在金砖上发出闷响,声音带着哭腔,“娘娘,妾身……妾身不知您何意啊!”
淳娥冷哼一声,身子微微前倾,语气满是轻蔑,“本宫曾作过一首诗——龙垣卧岭接苍溟,雁阵横空带晚晴。树色遥连兵气隐,白袍风卷剑光轻。这首诗以龙城为题,王上也知晓。如今你的诗与本宫的如此相似,不是抄袭是什么?”
于玉脑中“嗡”的一声,这诗句分明是巧儿之前告诉她的!她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震惊与愤怒,颤抖着指向巧儿,“娘娘,不是妾身!是巧美人,是她故意陷害妾身!”
“玉妃!”巧儿猛地从椅子上弹起,裙摆扬起又落下,她指着于玉,声音尖锐,带着几分气急败坏,“妾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无缘无故攀咬我?”
“我没有攀咬你!”于玉急得声音发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日你主动来我宫中,说王上要在除夕夜摆家宴,邀各宫嫔妃相聚。你还说,龙城新进了两匹汗血宝马,王上会举办以龙城为题的诗词大会,谁的诗做得好,就能得到宝马。这些都是你说的,连皇后娘娘的这首诗,也是你告诉我的!”
巧儿脸色瞬间涨红,又迅速褪去血色,变得惨白。她梗着脖子,声音却有些发虚,“玉妃,你休要胡说!我根本不知道王上要办除夕家宴,又怎会告诉你这些?”
“巧美人这话,可就不对了。”
容雅缓缓站起身,动作优雅从容,她先对着淳娥屈膝行礼,而后抬眼,眼神平静无波,语气不急不缓,“娘娘,此事其实因妾身而起。那日妾身本想将娘娘赐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