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后临朝称制,封诸吕为王,刘氏江山几近易主;武后称帝改唐为周,大肆诛杀李唐皇族,朝堂动荡十余年。后宫干政,往往因私情废公义,以裙带坏朝纲,终致祸国殃民。今日陛下若开此先例,天下人将如何看待陛下?后世又将如何评说?”
苏江月面色骤沉,眉眼间翻涌着暴戾之色,厉声喝问,“施萍,你也想死?”
施萍双膝跪地,重重叩首,额头撞得金砖砰砰作响,语气决绝如铁,“陛下!臣死不足惜,只求陛下迷途知返,莫要因一己之私毁了燕国百年基业!若臣一死能换陛下醒悟,臣死得其所,无怨无悔!”
这话彻底点燃了苏江月的怒火,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心智瞬间失控,仿佛身体被无形之手操控。
她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拔出身后的帝王宝剑,面色阴鸷如冰,一步步朝着施萍走去。
就在剑尖即将刺入施萍心口之际,欧阳离与翟舒瑾几乎同时扑出,挡在施萍身前,异口同声唤道:“陛下!”
欧阳离的声音带着急切,苏江月浑身一震,混沌的头脑竟清明了几分。
她与欧阳离四目相对,那双眸子里的担忧与藏不住的情愫,让她心头莫名一软,生出几分不舍。
理智渐渐回笼,可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天旋地转。
苏江月只当是连日操劳,随手将帝王剑掷于地上,“哐当”一声巨响,震得大殿嗡嗡作响。
龙椅旁的小太监连忙趋步上前,小心翼翼捡起利剑,躬身退回原位插入剑鞘。
苏江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身心俱疲,她摆了摆手,哑声宣布,“退朝。”
说罢,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刚走出宫门,一名小太监轻步趋前,敛衽行礼,“陛下,帝师有请。”
苏江月心头掠过一丝不耐,却还是耐着性子随小太监往养心殿而去。
一入殿内,便见延舟安坐椅上,自斟自饮着清茶,神色悠然。
望见苏江月,他当即笑道:“江月,快过来坐。”
苏江月本就心绪烦乱,哪有闲情对坐,蹙眉道:“师傅有话不妨直说,若无他事,我便先行跪安了。”
延舟面上笑意未减,温言开导,“江月,江酒与你乃同胞姐妹,如今燕国皆在你手,她却无半分篡逆之心。你当多加帮扶,而非刻意打压。姐妹同心,其利断金,唯有你二人携手,天下方能安稳。你们恰似天上日月,日光普照大地,为黎民带来生的希望;月光温婉洒途,予百姓以心灵慰藉。如此日月交辉,燕国方可国祚绵长,万世永昌。”
这番话如火星落进干柴,苏江月面容骤变,阴冷之色迅速蔓延至整张脸。她怒目圆睁,声嘶力竭地咆哮,“江酒江酒!你满心满眼就只有苏江酒!你从来就没认可过我这个皇帝!若不是她弃这皇位如敝履,我何曾是你心中的人选?”
苏江月在殿内焦躁踱步,忽又猛地顿住,冲到延舟面前,指尖几乎戳到他鼻尖,“你当我看不出你那虚伪面目?辅佐我登基,不过是为彰显你忠君之名,博个仁义声望!实则巴不得我早日垮台,好让苏江酒名正言顺继位,是不是?”
话音未落,她似被抽尽了所有力气,骤然瘫坐在地,泪涕纵横,哭得声嘶力竭,“师傅,我何尝不知,在你心里,江酒如明珠璀璨,我不过是凑数的凡石。既然如此,当初为何要将我推上这孤家寡人的位置,让我受尽猜忌与孤寂?倒不如干脆了结我,也省得这般煎熬!”
延舟听得心如刀绞,望着她失态的模样,满是疼惜,“你这是在胡说什么!我何时瞧不上你?这些年我屡次与你说,你与江酒各有长处,皆能胜任帝位。你们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于我而言形同亲女,世间哪有父亲会害女儿的道理?”
“亲女?”苏江月冷笑一声,语气里尽是失望与讥讽,“你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骗得了旁人,骗不了我。这么多年,你总在我面前夸江酒更合适当皇帝,你是不是想拿我当苏江酒的磨刀石,然后好替她铺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