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观,正值休养生息之际,开春以来各处也同样是缺粮的。”
张学颜想起什么说道:“听闻朝廷与安南人有所交涉,安南将会朝贡一批粮食”
张居正摇摇头说道:“安南盛产稻米,不过船队来回运输也要数月之久,难以解燃眉之急,况且所提供稻米数量,也同样是杯水车薪。”
说到前往安南交易粮食,朝廷便又要回到造船上头来了,没有一支可靠的护航舰队,大明的商船如何能在南海顺利通行
届时就算是派出源源不断的运粮船,也不过是成为海上盗贼和弗朗机人的盘中餐。
治理国家便是千头万绪,张居正刚刚解决了问题,却立马又会生出问题。
往年这个时候,三人所讨论的,不过是维持住大明朝廷的局面,少死一些人。
到了今年,三人所讨论的,已然是如何才能不饿死人了。
这确实是一个进步,却也带来更大的挑战。
聊着聊着,申时行颇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
张居正皱眉说道:“汝默有何顾虑,但说无妨。”
申时行叹了一口气说道:“倒是逃不过恩府的法眼,学生只是想到这经济学中的一些道理,才对如今时局有些忧虑。”
“从何讲起”
申时行纠结一番,终于是咬牙说道:“恩府莫要怪罪,学生近来看张指挥使行事是否有些太过激进
这粮价暴涨是否也有西山推行仙种的因素在其中”
自经济学这个概念普及之后,几乎人人都会讲上一点,不论是朝中大臣还是地方大员,你若是不懂这经济学之道,那都是被人看做庸官的。
申时行也是万里挑一的读书种子,自然也能够对经济学的一些理论融汇贯通。
在他看起来,西山推行那红薯粮种,某种意义上就是在影响市场的信心。
任西山如何宣传,士绅百姓哪个会相信那亩产数十石的粮种呢
西山大力推广红薯,甚至将能种的田地通通种满。
还有江南那些土地,西山工坊旗下田亩,大都几乎都种上了红薯。
在假定西山必然失败的情况下,一来二去之间,大明今岁的粮食产量必然是下降的。
张允修总爱说供需关系,可这一回供需关系真正找上了他。
西山大规模种植红薯,必将破坏大明原本粮产的供需平衡,士绅商贾们看到这一消息,也必然会拼尽全力的炒高粮食价格,囤积更多的粮食。
西山此举,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这一次并没有江南士族从中作梗,乃是真正市场的自发行为,千千万万的士绅商贾,朝廷是没有办法像是处置江南士绅一般一网打尽的。
张居正还未回答,户部尚书张学颜便率先解释说道。
“申阁老此言差矣,这西山良种早有名声,诸如那冬日里头的大棚蔬菜水果,引得乌斯藏使节都连连赞叹。
说明西山还是有所实力的,我想来张指挥使理应不会胡乱行事,这西山与江南的一干田产,也是西山和皇家的私产,种植什么只要张指挥使和陛下愿意就成。
再者说,天下又何止良田千亩这一点坏不了大局。”
申时行与张学颜都算是“张党”成员,倒也没有针锋相对,只不过是不同的立场而已。
张居正静静看着二人的争辩,他知道张学颜如今跟张允修关系较好,张学颜这个堂堂户部尚书都快要拜张允修为师了。
张居正缓缓开口说道:“子愚,近来士元又在做些什么”
张学颜吓了一跳,颇有些心虚地说道。
“元辅,张指挥使近来似乎都是在屯田所之中,学生也不知他在做些什么,有好些日子没有遇到他了。
寻了他好几次,也不过是得到回信罢了。”
户部尚书已然将张允修当成了顾问,不单单是在经济学上头会时常咨询,甚至还时不时讨教一番算学计量方面的问题。
每次张学颜都是带着问题找到张允修,张允修几乎每次都能给他一个不错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