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对他们有何用?如今能分到“一层”开采的活计(柳氏招募),就能用石头换回铁锅、盐巴、粮食、女人的头巾!
还有“利润三层”许诺的将来?最重要的是,宋人许诺的头人地位不变,生杀大权依旧在手!
几个原本跟高氏亲近、犹豫观望的大部落,悄悄将高氏以往的命令束之高阁。
铜矿山区的风里,渐渐多了乌蛮人粗犷的号子和汉人工匠调教下略显生疏的操作口令。
这锅“夹生饭”对习惯了原始状态的乌蛮而言,掺着石头渣也暂时能顶饿。
驿馆精舍中,赵明诚看着窗外洱海上空的浮云,听着远方隐约传来的驿马铃声。
柳德柱派来的心腹掌柜,刚刚详细禀报了东川矿区的最新进展。
他端起案上一杯新沏的蒙顶云雾,热气氤氲了面庞。
陈枢相的棋局已初见其形:段氏得了保命的护身符、虚衔与未来的微薄钱粮指望;
高氏保留了权位名分和部分掠夺权,却被更重的责任和未来更大的分利者(乌蛮)绊住手脚;
乌蛮分享了部分“血食”,其野性与独立也成了悬在高氏头顶的利剑,使之不敢轻易脱离宋廷轨道;而柳氏为代表的宋商,则借着“两层”利润分成、特别是那根“精铜远贸”链条的绝对掌控权,源源不断地将铜这战争的血液、帝国的命脉,真正掐在手中,输往大宋。至于那层层盘剥下矿工奴隶的哀嚎?这乱局的“夹生饭”之苦涩?此刻尚在云端之上的赵相公看不见,也不必去看。一个“平衡”的傀儡大理国,一条畅通的青铜血脉,已在风沙与硝烟弥漫的滇地缓缓成型。李清照在一旁静默临帖,笔尖在宣纸上划过,留下“世事如棋局局新”七个字,墨色沉郁,力透纸背。铜矿在烧,血脉在流,平衡的木偶戏正按着汴梁的丝线在上演。这彩云之南的故事,还远未到落幕之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