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铁律”——《宋帝敕封大理国主并滇南矿产抚绥疏》。其要旨简括如下:
一曰大义归宗: 段和誉受封大理国主,世袭罔替,为大理名义之共主,段氏一族获大宋皇室特赐丹书铁券,保其家庙永享香火。
二曰权柄操持: 高氏永镇相位,总摄大理国“政事决”之权,总领百官政务;乌蛮各部落许其高度自治,自理民政刑狱,世袭其头人酋长之位。
三曰财利分羹:
1. 铜矿开采权(此乃根基): 其所属权归段氏皇室(占比六分),高氏公府及乌蛮各部共享(占比四分)。
2. 铜矿产售利润(此为流向): 所得利,由段氏皇室独取五成;高氏公府及乌蛮各部落共享三层;华通等“忠义商号”取两成,以为开矿、冶炼、工本之酬。
3. 精铜远贸(此为命脉): 经由大理之境运出、售与大宋或其他邦国之精铜锭,其运输、贩卖所生一切利润,悉归华通商号等承运商号及其关联漕帮!铜块离炉,即非大理之物!
四曰治权隔离: 工坊区置大宋军镇庇佑之下,军民殊途,违禁窥探者,以军法论处!
此令一出,如同一锅滚烫滚烫的夹生饭被强行塞进了大理国各派的喉咙里!
段和誉在崇圣殿接到这份盖着赵明诚大印、附有陈太初枢密院密函印记的文书时,枯瘦的手剧烈颤抖。
他如何不明白?这“六分”的开采权,看似慷慨,实则如水中月。
若无大宋强兵压境、柳氏商号开采冶炼,这埋在地底深处的矿藏,不过是张废纸!
昔日高氏掌控时,段氏连一星半点都拿不到。
如今虽然只是名义上的数字和“独取五成利润”(这利润还要靠人家柳氏卖出铜锭才能变现),段氏却终于靠这张来自汴梁的“符咒”,将高氏套牢,保全了祖宗家庙和那张“国主”的画皮。
他强忍眼眶的酸涩与喉咙的甜腥,在“抚绥疏”上郑重盖下了金翅鸟纹王印,喃喃道:“皇恩浩荡,臣和誉……叩谢天恩……” 这是用虚名和未来的“铜臭味”,换来宗族苟延残喘和重压之下的短暂喘息空间。他咳得更厉害了。
高明量在升龙城府邸细读文书副本时,那温润如玉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
脸色铁青地将文书重重拍在紫檀木案上!震得茶水四溅。
好个陈太初!好个分利烹鼎!“永镇相位”、“总摄政事决”,听起来风光无限,可这“六分”的开采权名义给了段氏?
那他高氏在地方上强取豪夺所得难道要还回去?所幸他及其党羽还能共享“四分”开采权!而那“利润三成”,虽被段氏拿了大头,但实际操盘矿场和兵营的是宋人柳氏,运出去的铜锭所生暴利更全归了商帮!
这看似给了段氏虚名,却用实实在在无法掌控的利润链条,抽走了段氏命根!
而把持“政事决”、名义上管理(并制约)乌蛮,才真正是卡在他高氏脖颈上的绳索——宋廷既让他坐稳相位,却也将“治理不善”、“乌蛮生乱”的责任死死扣在了他头上!
他成了那个既要割肉饲虎,又要看门扫院的人!
高明量死死盯着文书末页赵明诚那端正遒劲的签名,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肉里,从牙缝中挤出一声低到几不可闻的诅咒:“好算计!当真……好算计!”
但面对营州张猛军营的炮口和那燧发枪营森然的杀意,这口裹着生肉的滚烫稀饭,再烫再腥,他也得硬着头皮咽下去!
他迅速召集心腹,连夜部署如何从“四分”开采权、乌蛮治理的夹缝中挤出更多血髓来。
乌蛮各部头人更是反应不一。
有在深山岩洞中摔杯咆哮、大骂宋人汉官狡诈的;亦有看着使者送来崭新的铁器、布帛、食盐和那象征着“自治权印信”,喜笑颜开的。
“四分开采权?三成利润?” 这对世代刀耕火种、视土地山泽为部族公产的乌蛮来说,以前做梦都不敢想!
那些红石头在深山里埋了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