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
因而,徐达争抢出使合肥的机遇,石山还有些纳闷,但也没有阻止——本就没多大危险。
不过,徐达此刻并没有心思琢磨这些时日的际遇,此刻他的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翻腾:如何说服左君弼这头盘踞巢穴的猛虎离巢
眼见前方尘土微扬,合肥使者一行已经遥遥在望,徐达赶紧收慑心神,目光如炬直视前方,暗道:
“罢!便当是临阵对垒。石元帅挟大胜之威,握反元大义,我虽位卑,此行却代表石元帅,已立于不败之地。任他左君弼有千般诡计,我自以堂堂正正之师,碾压过去便是!”
合肥城内,兵变的肃杀之气仍未散去。
左君弼正为石山使者入城而焦灼难安,献城易帜,本是他精心设计的驱虎吞狼之计,但对红旗营也并非没有好处,至少石山可得迫降合肥之“名”,他左君弼则得雄踞合肥之“实”。
但当石山的使者徐达挟“名”“义”而来,左君弼顿感如芒在背,恍然惊觉——作茧自缚!
徐达并未向任何人透露自己此行目的,左君弼也不想知道,让他真正煎熬的,是见与不见,都不好处理。
见
则坐实君臣之礼,日后必受制于石山。
红旗营本就声势熏天,石山更握有煌煌大义名分,长此以往,其势必如流水渗沙,潜移默化间浸染合肥人心,并逐渐染指合肥内部事务。
他这合肥之主,也终将沦为石山帐下一将。
不见
则驱虎吞狼之策立成泡影,更将痛失反元“大义”旗帜。
左君弼再是狂妄,也深知以合肥孤城,绝对不可能抗衡红旗营、彭祖家、元廷三方合力围剿。
纠结了半日,左君弼最终还是咬牙下令:
“传见石元帅使者!”
徐达昂然入堂,声如洪钟。
“石元帅帐下徐达,见过左将军!”
左君弼尚未答话,坐于其身侧的部将张焕即已抢先发难,语带讥诮地道:
“使者身居何职为何不报”
正式接见使者的场合,不先寒暄再问来意,张嘴就质疑其身份,这就是赤裸裸的下马威了!
徐达身处虎穴,气势却不弱于人,只见他目光如电,直刺张焕,厉声呵斥:
“本使虽为元帅帐前亲兵,无官无职,然此行持符节,代元帅巡狩合肥,你是何人竟敢于左将军座前,妄议帅使!是你等不知尊卑,还是左将军……竟做不得合肥的主!”
最后一句,已经直指左君弼。
徐达本就生得魁伟如岳,又是威福自专的一方豪强,兼且常年打熬筋骨,早有一股自内而外的精气神,这番呵斥挟元帅使者之威,字字如重锤,声声如雷霆。
张焕被驳得面红耳赤,瞠目结舌,堂上气氛瞬间凝滞。
左君弼心头剧震,急忙喝止回过神还想还嘴的张焕,强笑道:
“哈哈哈!久闻石元帅麾下卧虎藏龙!今日得见贵使,方知盛名不虚!我观贵使龙骧虎步,孔武有力,英气逼人,能侍奉元帅左右,更担此番出使重任,想必是战功赫赫,深得元帅信重吧”
左君弼这番话明着吹捧,实是试探和离间,徐达岂会中计朗声应道:
“左将军谬赞!徐某确能开三石强弓、驭七尺烈马,但参军时日尚短,寸功未立。此番出使,亦是徐某与众袍泽相争才抢来的机会!无他——”
徐达目光扫过堂上诸将,语带傲然,继续道:
“只因元帅帐下,似徐某这般粗通武艺之辈,车载斗量,人人皆欲争先报效!”
徐达以退为进,所言皆所感,反而更有感染力。
无官无职,无寸战功,却已有如此气度,徐达此言一出,愈发衬得合肥诸将黯然失色。
左君弼暗道今日遇到了硬茬子,赶紧掠过会面前准备好的“下马威”环节,沉声切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