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如常,兄勿念”,对具体军务、民情、有无外人接触等关键信息避而不谈,甚至字迹都显得有些潦草匆忙。
这绝非左君辅平日的风格,左君弼从中嗅到了一丝极其危险的气息——合肥,恐怕真的出事了!或者,至少是处于某种非常状态,让三弟不敢或不能明言!
怀着这沉重如铅、焦灼如火的心情,左君弼踏入了今日的军议大帐。
东路大军由四部人马组成:邵荣所部红旗营抚军卫(缺三个营)、左君弼的合肥军、李武的骁骑卫(缺第二营冯国胜部),以及仇成的含山军。成分复杂,号令不一,协调指挥难。
攻城期间,邵荣便坚持每晚召集各部主将,通报当日战况、伤亡、损耗,部署次日任务。
此举有效增进了各部了解,加强了协同,减少了摩擦。
破城后,军议便成为了惯例,只是内容转为通报各部整顿、犒赏、违纪处理及军纪维持情况。
大帐内气氛肃穆,邵荣端坐主位,面色沉静如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铺着舆图的桌案。李武按刀坐于邵荣身侧,黝黑憨厚的脸上,一双眼睛却锐利如鹰,扫视着进入大帐的将领。
仇成则坐在下首,脸上带着新晋“嫡系”的意气风发——他今日一早才被邵荣单独召见,宣布了元帅府的整编命令:含山军被整编为红旗营甲、乙两个指挥,真正融入了红旗营的核心体系。
战前,含山军就已经彻底倒向石山,本次大战中也最为卖力,千余兵马,战损三百余人,可谓伤筋动骨,战后急需调整和补充。
但有了这份荣耀和未来预期,一切都值了。
左君弼尚不知这个情况,心事重重地在自己位置坐下,只觉得帐内空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军议开始,各部汇报了违纪问题后续处理情况,及整顿进度,邵荣言简意赅地做了总结,再次强调军纪不可懈怠,例行流程便已走完。
左君弼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中的焦躁,道:
“邵都指挥使、李都指挥使,乌江、历阳两城皆已克复,东线战事已毕。各部人马休整也有三日,是否该考虑班师回营了将士们……思乡心切啊。”
最后一句,左君弼加重了语气,目光紧紧锁住邵荣。他已经做好了费一番口舌,甚至需要据理力争的准备。历阳初定,邵荣身为东线主将,很可能想多留些时日以稳固局面。
不料,邵荣却是点了点头,爽快道:
“左将军所言甚是,元帅已经收到我军捷报,着我等妥善犒劳将士,待士气恢复,即可择日班师。”
左君弼心头一松,几乎要脱口而出询问具体归期,邵荣紧接着的话却让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和州新下,百废待兴,需要重兵镇守。抚军卫需留驻此地,含山军仇指挥使所部也需留下协防。”
仇成立刻起身,挺直腰板应道:“末将领命!”
邵荣目光转回左君弼,继续道:“骁骑卫与合肥军,待收拾妥当,就可先行拔营。”
“那合肥军今日即可开拔!”
左君弼再也按捺不住,霍然起身,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迫切,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回合肥。
邵荣的面色却变得有些古怪,他没有直接回答左君弼的请求,反而缓缓从怀中又掏出一封信。
信封用的是军中常见的硬黄纸,以火漆封口,上面压着一个清晰的印章——正是石山的帅印!信封正面上,“左将军亲启”五个大字,铁画银钩,力透纸背,正是石山独有的笔迹!
邵荣将信轻轻推到桌案中央,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左君弼耳中:
“哈哈,左将军归心似箭,邵某也能理解。不过,班师之前,还请将军先看看元帅给你的这封亲笔信。看完之后,再定行止不迟。”
轰!
左君弼只觉得脑袋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脊背,心脏如同被一只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