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乱子。
四日后,黄昏时分,大军抵达合肥城东南四十里的南时岗,大军就地扎营。元帅遣人送来了丰厚的犒赏——百坛烈酒,三十头肥羊。
篝火在营地中熊熊燃起,烤肉的香气和浓烈的酒气弥漫开来。连日沉闷的合肥军士卒们,在酒精的刺激下,终于有了一些活气,猜拳行令声、喧哗呼喝声渐渐响起。
左君弼看着欢快的将士,心中却一片冰凉。
这酒肉,是安抚
还是,断头饭前的最后慰藉
次日,天色刚蒙蒙亮。宿醉未醒的合肥军士卒们,睡眼惺忪地陆续钻出帐篷,准备收拾行装继续赶路。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瞬间如坠冰窟,彻底清醒!
只见营寨之外的旷野上,不知何时已肃然林立着密密麻麻的兵马。
赤红色的战旗在微凉的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燃烧的火焰。森寒的枪戟如林般挺立,在晨光中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为首大将,身披铁甲,胯下战马神骏,正是石山麾下以勇猛著称的悍将——常遇春!
常遇春目光如电,扫过惊慌失措的合肥军营,猛地一提缰绳,战马前蹄腾空,发出一声嘹亮的嘶鸣。他声若洪钟,炸雷般的吼声瞬间撕裂了清晨的宁静,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合肥军士卒的耳中:
“奉元帅钧令!合肥军全体将士就地接受整编!违令者,军法从事!”
这命令如同晴天霹雳,不少合肥军士卒意识到不妙,本能地就去取自己的刀枪兵甲。
但当他们冲进帐篷,手忙脚乱地翻找时,却惊骇欲绝地发现——昨夜还放在帐中的刀枪、甲胄,此刻竟已不翼而飞。
原来,就在昨夜他们饮酒喧闹、放松警惕之时,左君弼的亲兵就已借着运送酒肉、清理篝火等名义,将他们的武器盔甲尽数收缴转移。
此刻,左君弼正带着他那三百亲兵,站在营门口,目光复杂地扫过身后那些惊慌失措,手无寸铁的部下,最后望向营外那支杀气腾腾,装备精良的红旗营大军。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幻想,都在这一刻彻底破灭。
左君弼深吸一口气,猛地向前一步,双膝重重跪倒在冰冷坚硬的土地上,激起一小片尘土,他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营地前:
“末将左君弼,谨遵元帅钧命!”
合肥左氏的时代,在这南时岗的晨曦中,正式画上了句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