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善,你这八个字,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方国珍的笑声中带着几分自得,仿佛在石山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这些年,不也是如石山这般不按常理出牌,凭借灵活的手腕和过人的胆识,在元廷与地方豪强的夹缝中杀出一条血路来么
一股豪气油然而生,方国珍大手一挥,决然道:
“这般枭雄人物,才配做我方国珍的对手!我意已决,咱们与红旗营之间,必有一战!
但石山如今势大,锋芒正盛,我军尚且弱小,机会或许只有一次,绝不可贸然出击,徒耗实力。在此之前,我军当借石山牵制元廷的良机,全力扩充实力,巩固根本!”
张子善心中了然,方国珍的口号喊得确实响亮,说什么“必有一战”,但实质上仍是采取守势,打定主意要等元军和石山先拼个你死我活,在此之前绝不会轻易下场。
其人不仅没有唇亡齿寒的觉悟,反而还想插元廷一刀——“趁此良机扩充实力”,何其荒唐!
念及此处,张子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竖子不足与谋”的无奈感。但既然方国珍心意“已决”,他深知再多言也无益,反而会引起主上反感,只得转而请示眼前的现实问题:
“那……咱们该如何答复还在馆驿等候的朝廷使者”
“这个简单!”
方国珍自始至终对元廷就没有半分信任,应对方针也始终没变。一旦确立了对石山的基本方略,应付元廷那边就变得清晰明了。他迅速理清思路,条分缕析地道:
“第一,粮草之事。我军新得黄岩,百废待兴,且还需备战以应对石山,暂时无法抽调大量船只和人力为其运粮北上。”
对元廷,表面上还是要合作,不能把事做绝,方国珍话锋一转,补充道:
“但,我可以承诺,保障浙东海面的安全。朝廷可自行招募海商承运粮草,我部保证其船队在方某控制的海域内畅通无阻。”
天下海商众多,之前主要是因为方国珍等海盗势力袭扰,尤其是去年方国珍率军火烧刘家港事件,导致海商们都不敢承接官府的漕运业务。
现在,方国珍承诺保障其安全,元廷或许真能征集到一些要钱不要命的船家,并赶在台风季来临前发运一批粮船,以解大都燃眉之急。
至于,最终能完成多少漕粮北运任务,那就不是他方国珍关心的事了。他只需借此展现自己“愿意合作”的姿态,剩下的压力和难题,都抛给元廷自己去解决。
“第二,军械物资。你就直言,石山所部兵多将广,装备精良,实乃方某平生劲敌。我部虽屡次击败官军,但补给向来困难,军械尤其匮乏。
朝廷若真想倚重我军对抗石山,就必须提供足够武装两万大军的器械、甲仗和粮饷!”
方国珍早已算准,以元廷如今捉襟见肘的财政和混乱的后勤,根本不可能满足这个狮子大开口的要求,至少不可能足额满足。
届时,他正好可以借题发挥,以“元廷毫无诚意,只想驱虎吞狼”为由,再次兴兵,攻取周边元军守备空虚的州县。
万一元廷真的咬牙挤出了这批物资,那方氏军队的实力将急剧暴涨,届时他攻城略地更加容易,元廷就更奈何不了他了。
张子善大致猜到了方国珍的盘算。
若是以往,他定会为自家主上这般灵活机变的手段而欣喜。
但今日见识了石山那种明确、坚定、着眼于大势的战略风格后,他忽然觉得方国珍这种左右逢源、占小便宜式的权谋,显得有些小家子气,终究难成大事。
但看着方国珍此刻捭阖于两大势力之间的意气风发,又见丘楠等人皆面露赞同之色,张子善心知,此刻自己若再站出来泼冷水,陈述其中隐患,不仅不会有效,反而会被视为不识时务。
他暗叹一声,最终还是明智地选择了闭上“乌鸦嘴”。
见众人都无异议,方国珍志得意满,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