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行动迟缓的士卒,单独编组成后队,并配以少量监督的军官,意图很明显。
——必要的时候,这些人就是可以牺牲的弃子,用以迟滞极有可能出现的汉军追兵。
而养精蓄锐了一整夜的汉军,则在晨光熹微中,精神抖擞地出发了。
当大军行进到距离元军遗弃的高邮大营还有四五里地时,作为全军先锋的骁骑卫第二镇千余精锐骑兵终于追上了高丽军行动迟缓的后队。
这些被同胞抛弃的高丽士兵,此刻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有人眼见汉军铁蹄滚滚而来,心知抵抗无望,干脆扔下兵器,跪地乞降;
也有人被绝望激起了凶性,嚎叫着举起刀枪,试图做困兽之斗;
但更多的士兵,则是遵从着求生的本能,发一声喊,彻底放弃了队列和抵抗,如同受惊的羊群般,向着四面八方亡命奔逃。
“汉骑追来啦!快逃啊——!”凄厉的惊呼和绝望的哭喊,瞬间响彻了清晨的原野。
……
高邮城头。
持续一个多月的残酷围城战,早已将这座曾经繁华的城市折磨得千疮百孔。
守城的周军,在元军日夜不停的猛攻下死伤惨重,如今满打满算仅剩下七千人,而且个个面带菜色,士气更是低迷到了谷底。
若不是那场不期而至的大雪导致元军暂停攻城数日,以及其后不知缘由明显放缓了攻势,说不定这座孤城早已易主。
因此,当一些细心的守军军官,发现城外元军大营中的炊烟在这两日明显减少,巡逻队的规模和频率也大不如前,并将这些“异常”迹象汇报上去时,
张周枢密院同签吕珍,立刻向张士诚建议,应抓住战机,率城中尚存的精锐出城突袭元军,或许能一举打破围困,张士诚却似乎失去了往日的胆气和决断。
他担心这是老谋深算的脱脱故布疑兵,引诱周军出城,然后予以歼灭。
张士诚亲自登上城头,扶着冰冷的城垛,望着远处看似平静的元军营地,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决定“再等一等,看看情况再说”。
事实上,脱脱确实施行了疑兵之计。
为了防备城内的周军提前察觉元军主力撤退,从而出城追击或袭扰,他不仅没有拆毁大小营寨,反而刻意保留了营盘的完整外观。
并且,他确实留下了一支数千人的精锐部队,由一名心腹将领指挥,交给他的任务有三:
维持营中仍有大军驻扎的假象;作为全军最后的殿后力量;以及,如果周军真的敢出城,就趁机给他们来个回马枪,狠狠打击一下守军的士气。
不过,这支断后部队的任务期限,也只到今日清晨为止。
他们在确认主力已经安全撤离一段距离后,便在天亮前悄然有序地撤走了,并未真的打算与可能出城的周军死战。
于是,高邮守军因为他们的“诚王”过度谨慎,而阴差阳错地躲过了一场可能的惨败。
直到……冯国胜率领汉军骑兵,如同旋风般出现在城外旷野上,肆意地追杀、践踏那些溃散的高丽兵时,城头上的守军才目瞪口呆地惊觉
——这场持续了一个多月,让他们濒临绝境的围城之战,竟然就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突然结束了!
“报——!王上!援……援军!是我们的援军来了!正在城外追杀元狗溃兵!”
一名守城军官连滚带爬地冲上城楼,因为激动和奔跑,气喘吁吁,话都说不利索了。
“什么?!援军?!”
张士诚猛地从王座上站起身,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
当初被元军围得水泄不通,生死一线之时,他确实向江宁派出了告急信使,恳求石山看在“唇亡齿寒”的份上,发兵来解高邮之围。
但那更多的是一种病急乱投医的无奈之举,其人内心深处,其实并未对援军抱太大的希望。
然而,如今汉军竟然真的来了,而且兵锋如此之盛,直接将元军逼退,这突如其来的胜利,反而让张士诚心里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