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身体不佳,患有顽疾之名,命人打点好太医院,不日便向上呈报福禄旧疾复发、药石罔效。
届时,一具棺椁送出宫去,此事便算了结。
前提是,太傅你要守口如瓶。”
傅玉棠直视着邵景安,一双冷浸寒星般的眼睛幽深一片,如金石般质地的声音清晰传入他的耳中,“只要太傅你不对外透露半字,我有十足地把握福禄能安全脱身,且让任何人抓不到把柄。
同样的,福禄已然“身亡”,不管是昆吾明,还是其他别无用心的人,都没办法再利用一个死人做文章。
自然而然的,他们所有针对大宁的计划都会落空。
可以说,只要太傅你保持缄默,福禄便会乖乖“伏诛”,自此一切尘埃落定。
届时,西鸣谍网清除,于你是喜事一件;
于我,则保全了如父亲般的长辈。
我们各得其所,全身而退,岂不两全其美?
太傅又何必非要捅破那最后一层窗户纸,让所有人都坠入万劫不复之地,给隐在暗处虎视眈眈之人一个可乘之机呢?
想来睿智如太傅,定能权衡其中利弊,不是吗?”
闻言,邵景安不置可否。
他欣喜于她的重情,却也苦恼她的重情。
这份重情让她愿以德报怨,守护风氏江山,成为千万百姓最稳固的依靠;同样,也让她为了保全福禄这样的人,不惜违背原则,破例徇私。
议事堂内,光线亮堂。
邵景安久久没有说话,只有抿着唇,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在内心反复权衡。
如她所言,隐瞒福禄弑君一事,西鸣谍网得以清除,她亦保全了至亲长辈,确实是两全其美。
可这“美”的背后,是律法权威被公然挑战,是律法纲常被情面践踏。
此次能为福禄破例,下次又会为谁?
可若是执意追究……
他几乎能立刻预见那血流成河的结局。
傅玉棠绝不会坐视福禄被处死,届时,刚刚稳定的朝堂将瞬间撕裂,隐在暗处的昆吾明等人必会趁势而起,天下大乱近在眼前。
一边是律法权威,一边是江山稳固。
他,到底该如何选择?
邵景安攥紧了手指,只抬起眼,静静地看向面前之人,如以往见面时一样,眉眼间依旧是他所熟悉的懒散。
可那双向来清亮的眸子里,此刻却沉淀着他从未见过的、近乎执拗的暗芒。
与他印象里那个纤细瘦弱,千方百计找借口偷懒,一心逃避功课的身影莫名重合。
如果……
放过福禄能让她感到开心,重现几分旧时那般鲜活的模样,那他……愿意退这一步。
这念头来得突然,却清晰得不容置疑。
邵景安紧绷的心弦忽然就松动了,神情亦不自觉缓和了两分。
变化很细微,却没逃过一直关注着他的傅玉棠的眼睛。
察觉到他态度似有所松动,傅玉棠立马趁热打铁道:“再者,太傅你应该知道死了的人永远没活着的人重要。
与其执着于一个已死之人,不如怜取眼前。
就如同我,被风元百般算计,说心里不怨不恨,那就是糊弄人的鬼话。
就冲风元那些举动,即便是圣人来了,都要忍不住为之震怒。
可是,再怨再恨又能如何呢?
风元已经死了,难道我还能将其从地狱里拉出来,对他展开报复?!
还是说,我要将这份无处宣泄的怨恨,转嫁到皇上、羚王爷身上,转嫁到那些曾依附风元、却罪不至死的朝臣身上?
这岂非无端迁怒?
而且,如太傅所言,我确实很在乎皇上、羚王爷这两个好兄弟。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同福禄一般,是真心待我好。
更重要的是对于先皇下咒一事,他们全然不知。
但凡他们有所察觉,默许先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