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斩放下酒壶,神色凝重。
“突厥铁骑凶悍,苏烈将军虽谋略过人,裴元庆将军亦勇冠三军,但枭隼、飞虎二军毕竟是长途奔袭,补给线漫长,不知能否顶住突厥的攻势?”
“是啊。”
伍奔接口道:“也不知突厥会不会继续增兵。”
史怀正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苏烈将军久经沙场,裴元庆更是天生神力,二人联手,战力不容小觑。”
“枭隼军擅长突袭,飞虎军精于攻坚,对付突厥铁骑,想来自有对策。”
“我们如今能做的,便是尽快赶回洛阳,将此次长安的战果禀报裴帅,同时打探岩绿城的战况。”
闻言,众人皆是点头认同,眼中的牵挂渐渐化为更坚定的斗志。
渡船在渭水之上继续疾驰,船桨划破水面,溅起的浪花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更大战事。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江面上,映照出影卫弟子们坚毅的身影。
这场血与火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影卫在长安埋下的种子,终将在不久的将来绽放出复仇与正义的花朵。
……
渭水之上的渡船刚驶过中游,晨雾中已能望见洛阳城郊的轮廓。
影卫弟子们望着长安方向渐渐淡去的烟痕,心中还萦绕着宫城血战的余温。
李唐智囊殒命、宗室折损、兵符到手,这场惨胜为裴元峥入关铺就了基石。
却也让远在朔方的岩绿城,成了牵动全局的另一枚关键棋子。
长安的烽火尚未熄灭,千里之外的岩绿城,战火已燃得更烈。
这座扼守关中与北疆咽喉的城池,此刻正被三方势力的绞杀搅动得地覆天翻。
岩绿城的晨光总带着股铁锈味,混合着风沙的干燥,呛得人嗓子发紧。
梁洛仁站在西城墙上,看着下方来回巡逻的突厥铁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佩刀上的狼纹。
这是始毕可汗册封他为“北庭小汗”时所赐,如今却更像一道枷锁,将他牢牢绑在突厥的战车上。
西城和东北角的防务已被什钵苾的铁骑全面接管。
突厥士兵的玄黑甲胄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他们腰间的弯刀刀柄镶嵌着宝石,每一次走动都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像在宣告这座城池的新主人。
梁洛仁带来的梁国士兵,此刻正弯腰修补城墙缺口。
糯米浆混合着碎石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却掩不住他们脸上的疲惫与不甘。
“可汗,什钵苾殿下的人又来催粮草了。”
王威快步走上城头,甲胄上还沾着尘土,声音压得极低。
“他们说,两万铁骑的粮草不能断,限我们三日之内征集十万石,否则就要亲自接管粮草库。”
梁洛仁的眉峰拧成一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粮草库之前被烧毁大半,现存粮草不过一万石。
别说供应两万突厥铁骑,就连城内一万六千名梁国士兵,也只够支撑十日。
周边的甘泉、雕阴等县本就受战火波及,百姓流离失所。
想要在三日之内征集十万石粮草,无异于痴人说梦。
“什钵苾明知道粮草难征,还逼得这么紧。”
梁洛仁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他不是要粮草,是要借粮草之事,彻底架空我在岩绿城的势力。”
王威点点头,眼神里满是担忧。
“属下昨晚派人去甘泉县打探,县令说突厥骑兵已经先一步到了县城,名义上是协助征集粮草,实则在四处劫掠。”
“百姓们都躲进了山里,根本征集不到多少。”
梁洛仁沉默着望向城外,远处的突厥军营炊烟袅袅。
隐约能看到士兵们正在操练,马蹄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麻。
他太清楚什钵苾的心思了。
这位突厥王子既要利用他“小可汗”的名号稳定城内人心,又要趁机夺走岩绿城的实际控制权,将他变成一个徒有虚名的傀儡。
就在这时,两名突厥亲卫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