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快马冲到城下,为首者扯着嗓子喊。
“小可汗!殿下有令,即刻前往中军大帐议事!若延误片刻,军法处置!”
语气里的傲慢毫不掩饰,仿佛梁洛仁只是什钵苾麾下的一名普通将领。
王威气得攥紧了拳头,想要反驳,却被梁洛仁抬手按住。
“去吧。”
梁洛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屈辱。
“我倒要看看,他又想打什么主意。”
策马前往突厥中军大帐的路上,梁洛仁看到不少梁国士兵被突厥士兵随意呵斥,有的甚至被马鞭抽打。
他心中怒火中烧,却只能强压下去。
现在的他,没有与什钵苾抗衡的资本。
西城和东北角的防务被夺,骨咄禄的射雕手被打散编入突厥亲卫营。
他能掌控的,只剩南城和北城的部分兵力,且多是冯端的旧部,忠诚度堪忧。
中军大帐内,什钵苾正坐在虎皮主位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狼形银戒。
看到梁洛仁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
“粮草征集得怎么样了?三日之期,可剩不多了。”
“殿下!”
梁洛仁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几分隐忍。
“周边县城遭战火波及,百姓流离,粮草实在难征。”
“本汗已派心腹尽全力去办,最多只能征集三万石,还请殿下宽限几日。”
“宽限?”
什钵苾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裴元庆的飞虎军随时可能卷土重来,苏烈的枭隼军也已赶到,你让我宽限?”
“等他们的联军打过来,我们喝西北风吗?”
他猛地一拍桌案,桌上的银酒壶应声晃动,马奶酒溅出几滴,落在铺着黑狐皮的桌案上。
“我看你根本就没尽力!”
“梁可汗,你别忘了,你现在是突厥册封的小可汗,你的命、你的城池,都攥在我手里!”
梁洛仁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依旧强装镇定。
“殿下息怒,本汗怎敢不尽力?”
“只是实在事出有因。不如这样,臣愿将梁家在岩绿城的私粮拿出两万石,再加上征集的三万石,共五万石,先解燃眉之急。”
“后续粮草,容本汗再想办法。”
这已是他能拿出的极限。
梁家在岩绿城经营多年,私粮本是为了应对突发战事,如今却要拱手送给什钵苾,无异于割肉饲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