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互不统属,首领多称“俟斤”,只有联盟首领才敢称“可汗”。
这些部落长期受突厥统治,既要缴纳沉重贡赋,还要随时听从调遣出征,早已离心离德。
始毕可汗对铁勒既要利用其兵力,又要提防其反叛,而叱吉设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暗中联络不满的部落,为自己积蓄力量。
“走吧,现在就出发。”
契苾何力将沉甸甸的锦袋扔给身后的亲卫,亲卫麻利地将其塞进马鞍旁的皮囊里,动作间透着常年马背生涯的熟练。
他翻身上马,胯下黑马打了个响鼻,蹄子刨了刨地面的枯草。
“连夜穿过这片诺尔盖戈壁,趁天亮前赶到乌苏图河,才能避开始毕的主力巡逻队。”
“他们每三个时辰换一次哨,现在出发,刚好能卡在两次巡逻的间隙里。”
马云禄点头示意,翻身上马时,特意摸了摸战马的脖颈。
这匹河西骏马是裴元庆特意调拨的,脚力出众,但草原夜间的寒气已让马毛微微发颤。
她对身后的斥候们沉声道:“保持队形,前后间距丈许,不准交谈,只看契苾首领的旗号行事。”
五十名斥候立刻应声,跟着马云禄,紧随契苾何力的身影,朝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夜色中的草原褪去了白日的苍茫,只剩下风穿过草叶的“沙沙”声。
可没走半个时辰,草原便渐渐被稀疏的沙砾取代,脚下的土地变得坚硬起来。
马蹄踏在上面,发出“嗒嗒”的脆响,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都把马蹄的麻布再缠紧些!”
契苾何力勒住马,回头用汉语低声吩咐。
“前面就是戈壁边缘,沙砾反光,声音也传得远,一旦被巡逻队听见,咱们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马云禄立刻让斥候们下马,重新加固马蹄上的麻布,顺带检查了腰间的兵刃。
冰冷的铁柄已经沁得人指尖发麻,几名斥候的脸颊被夜风刮得通红,鼻尖冻得发紫。
马云禄从自己的毡袍里掏出两包御寒的干姜,分给身边的士兵。
“含在嘴里,能暖些。”
刚重新上路没多久,契苾何力突然抬手示意“停下”。
他翻身下马,弯腰捡起一块碎石,凑到耳边听了听。
又抬头望了望远处的星空,沉声道:“东南方向有马蹄声,大概二十骑,是始毕的巡逻队,正朝着这边来。”
马云禄心头一紧,立刻下令:“所有人下马,藏到右侧的沟壑里,兵器贴地,不准发出任何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