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马步行,脚下的皮靴被碎石磨得快要破洞。
到了第三日清晨,戈壁终于到了尽头。
眼前出现了稀疏的草场,远处隐约能看到低矮的山峦。
可气温却骤然下降,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来,带着刺骨的凉意。
再往前走,草场渐渐消失,地面上开始出现薄薄的冰壳,踩在上面 “咔嚓” 作响,稍不留神就会滑倒。
“都放慢速度,冰面滑,别伤了战马。”
契苾何力勒住马,语气凝重。
“过了这片冰原边缘,就是叱吉设的地盘了。”
马云禄抬头望去,远处的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北海冰原像一块巨大的白玉,铺展到天际,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打在脸上生疼。
她裹紧了毡袍,呼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霜,落在眉毛和胡须上,变成了一层白霜。
身边的斥候们也都冻得瑟瑟发抖,手指冻得僵硬,连握紧缰绳都有些困难。
战马的蹄子踩在冰壳上,时不时打滑,发出不安的嘶鸣。
有的战马甚至不肯前进,被士兵们强行拉扯着,才勉强挪动脚步。
又走了一个时辰,远处的山坳里终于出现了两个模糊的身影,正是叱吉设设在此处的岗哨。
契苾何力勒住马,转身对马云禄道:“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再往前,就必然会被岗哨发现了。”
他的脸颊冻得通红,嘴唇发紫,却依旧坚持着说道。
“记住你的承诺,裴帅若能帮我们铁勒各部摆脱突厥的压榨,契苾部愿永远与中原结盟,绝无二心。”
“我们要的,从来不是金银珠宝,而是在漠南自由放牧的权利,是不用再看着突厥人的脸色过日子的安稳。”
马云禄翻身下马,对着契苾何力微微颔首,语气郑重。
“放心,裴帅言出必行。”
“他日若推翻始毕,铁勒各部的自由与安稳,我马云禄以性命担保。”
契苾何力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
而后对着身后的亲卫挥了挥手,翻身上马,朝着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冰原与戈壁的交界处。
马云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疲惫却依旧眼神坚定的斥候们。
沉声道:“所有人原地休息,注意隐蔽,我先看看这里的地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