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骤变突生,黑夜中传来一阵喊杀声。
柴根儿悚然一惊,紧接著,便听到屋外响起悽厉的大喊。
“不好啦,官兵杀来了!”
官兵杀来了!
这个消息,惊的屋中一眾匪寇瞬间醒了酒。
寨主噌的一下坐起身,语气急促道:“快快快……”
正当柴根儿以为寨主要组织人手,跟官兵火拼时,却听他说道:“快走!”
“走”
柴根儿一愣。
“不走等死么!”
寨主瞪了他一眼,慌忙朝著门外跑去。
柴根儿护著寨主出了屋子,只见外头已经乱作一团,黑夜下人影绰绰,也不知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官兵,只听到四面八方都有喊杀声。
柴根儿问道:“寨主,往哪逃”
“往山里!”
寨主是个中年人,早年间是猎户,因打猎时被一头金钱豹抓伤了脸,破了相,因此一直打著光棍。
后来江南大乱,乾脆伙同一帮人,上山当了匪寇。
因曾是猎户,所以对山中的情况了如指掌,只要进了山里,便如鱼入大海,官兵想抓他,简直痴人做梦。
待官兵离去后,再偷偷溜回来。
至於跟官兵火拼,开什么顽笑,就凭他们
柴根儿一手拎著斧头,一手护著寨主,不断撞开前面的人,朝著南边逃去。
途中,不少头脑机灵的匪寇跟在他们身后。
一路来到寨子边缘时,身后不知不觉集结了二十来號人。
就在这时,黑暗中响起一阵布帛撕裂声。
作为猎户的寨主当然知道,这是弓弦震盪的声音。
下一刻,十几根箭矢从黑暗中飞出。
柴根儿只听到一连串噗嗤声,顷刻间便有五六人中箭倒地。
“啊!”
寨主惨叫一声,胸口被一根箭矢射中。
柴根儿大惊失色:“寨主!”
“杀!!!”
伴隨著喊杀声,一排士兵手持造型怪异的长枪,迈著整齐的步伐缓缓从黑暗中走出。
剿匪,就是为了在实战中歷练士兵。
“狗日的官兵,耶耶跟你们拼啦!”
眼见寨主中箭,退路也被堵死,柴根儿被激起了凶性,竟从旁捡起一面竹盾,手持斧头冲向官兵。
他生的虎背熊腰,一股蛮力惊人,衝杀上来后,十几名官兵顿时乱作一团。
“嘖!”
黑暗中,一名督战的魏博牙兵见了,满脸鄙夷:“真是一帮蠢货,手持长枪,竟被一个人衝杀成这样。”
一旁的庄三儿倒是毫不意外,淡然道:“新兵么,没见过血,难免慌乱。你他娘的当初第一次上战场,还被嚇的尿了裤子呢。”
被当眾揭了短,那人立马反驳道:“那……那哪能一样,俺当初打的可是幽州精锐,哪是眼下这群连甲冑都没有的匪寇能比。”
此时,匪寇们见柴根儿如此勇猛,也纷纷来劲儿,加入战局。
一时间,十几名新兵手忙脚乱。
不过双方军械差距太大,在经过最初的慌乱后,新兵们很快就適应了,站稳脚跟,鉤镰长枪不断捅刺。
柴根儿左支右挡,可即便如此,浑身上下也被锋利的鉤镰长枪划出数道伤口,皮肉翻卷,鲜血淋漓。
眼见匪寇一方全靠柴根儿在支撑,先前说话的魏博牙兵,从背后箭袋抽出一根箭矢,拉弓搭箭,对准柴根儿的脖子。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按住长弓。
那牙兵顺势放下弓箭,面露疑惑。
庄三儿说道:“这小子是个不错的苗子,稍加操练,往后便是一员猛將,监镇应当会喜欢。”
说话间的功夫,战斗已经进入尾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