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南时,曾遥遥南望,最终还是决定暂时搁置,未敢擅动。”
“无妨,你做得很好。”
刘靖点点头,亲自为他倒了杯滚烫的热茶,拍了拍他的肩膀。
“辛苦了。”
他看著庄杰脸上新增的几道细小疤痕,沉声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这趟出去,长进了。”
一句简单的肯定,让这个在外面流了血、差点把命丟在异乡也没哼一声的少年,眼眶瞬间就红了。
如今这年头,兵荒马乱,出一趟远门的凶险,与上阵杀敌相比都不遑多让。
他只觉得数月来的所有奔波劳苦,所有担惊受怕,在这一刻,尽数烟消云散。
而另一边,余丰年则又是另一番光景。
他模样倒是憨厚,方方正正的脸上透著一股老实人的气息,让人一看就容易心生亲近,放下戒备。
可若是仔细看他的眼睛,便会发现那双看似平静无波的眸子深处,偶尔会闪过一丝快得让人抓不住的精光,仿佛藏著无数正在飞速盘算的念头。
显然,经过这番歷练,他身上那股能把人卖了还让对方乐呵呵帮他数钱的市井小聪明,如今已被打磨成了真正能登堂入室的权谋手段。
对方带来的消息,也和他的人一样,看似平实,实则惊人。
“主公,崔家的情报网络,属下已完成重组。”
他不像庄杰需要亲赴每一处,他只去了几个最关键的情报节点,便以雷霆之势,抽丝剥茧,遥控指挥,將那张覆盖大半个南方,甚至触角已经延伸至洛阳、长安的巨大蛛网,重新编织在了自己手中。
“好!”
刘靖猛地一拍桌案,胸中一股难以抑制的豪气勃然而发。
有了这张网,他便再也不是只能被动看戏的睁眼瞎了。
天下风云,尽在掌中。
信息的重要性,在任何时代都不需过多赘述。
他霍然起身,目光如炬,牢牢锁定二人。
“既然人手与网络皆已齐备,那有些事情,也该摆上檯面了。”
他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带著一种无形的重量,让书房內原本轻鬆的氛围瞬间变得沉肃起来。
“从今日起,我欲设两司,为我耳目,为我爪牙!”
庄杰与余丰年心头一震,屏息凝神。
“余丰年!”
“属下在!”
余丰年立刻躬身。
“我命你为镇抚司镇抚使,主管对外情报刺探、策反、离间。我要你知道天下每一个梟雄昨夜睡在哪张床上,要你清楚朱温的粮仓里还剩几颗米,要你把敌人的动向,像掌纹一样呈现在我的面前。”
“庄杰!”
“属下在!”庄杰猛地挺直了腰杆。
“我命你为百骑司校尉,师法前唐百骑,主管对內监察、护卫、刺杀、缉拿罪官,我要让歙州之內,无人敢对我阳奉阴违,要让那些心怀不轨的宵小之辈,听到百骑司的名字,便夜不能寐!”
刘靖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
“百骑司,镇抚司,独立於府衙与军中之外,只对我一人负责,也只听我一人號令!”
他从怀中,取出两块早已备好的、用错金工艺雕琢而成的鱼符。
一半是龙,一半是虎,合在一起,便是一幅龙盘虎踞图。
他將龙符递给余丰年,虎符递给庄杰。
“持此鱼符,如我亲临!”
“你二人,有先斩后奏之权!”
“先斩后奏!”
这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庄杰与余丰年脑中炸响。
他们身体剧震,看著那两半在烛火下泛著幽冷光芒的金属鱼符,只觉得上面沾满了未来註定要流淌的鲜血。
那重量,比泰山还沉。
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