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
可现在,城,就这么自己乱了。
炮兵阵地上,铁牛的耳朵里依旧是“嗡嗡”作响,脚下的大地似乎还在微微颤抖。
他看著自己那双因为反覆操作而沾满火药残渣的手,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就是这双手,刚才亲手將雷霆送上了鄱阳郡的城楼。
他身边的炮手们,大多也是如此。他们喘著粗气,脸上被硝烟燻得黑一道白一道,眼神里却是一种混著亢奋与敬畏的复杂光芒。
他们望著远处那座已经乱成一锅粥的雄城,再看看身边这尊冰冷而威严的钢铁巨兽,心中第一次对“力量”这个词,有了截然不同的理解。
这已经超出了寻常武勇的范畴。
这更像是……
代天行罚!
传令兵此刻也將刘靖的命令带到先登营。
“杀!”
城下,早已按捺不住的先登营都尉柴根儿得到军令,发出一声压抑许久的暴喝。
他高举塔盾,一马当先,率领先登营的士卒,冲向那洞开的城门。
进入城中,一切顺利得令人难以置信。
柴根儿几乎没遇到任何抵抗,便带著士卒控制了整片南城墙。
墙上只有零星几个被踩得奄奄一息的伤兵在呻吟,以及满地被丟弃的兵器和甲冑。
隨著南城墙被彻底拿下,刘靖再次挥手。
“全军入城!”
庄三儿与季仲立即各率部下,紧隨先登营之后,以严整的战斗队形冲入城中。
危仔倡早已嚇破了胆,此刻只顾著逃命,根本无心也无力组织任何有效的抵抗。
偶有从其他城楼赶来驰援的守军,在看到己方主帅大旗消失、南城墙已然易手后,也是一触即溃,甚至主动丟下兵器,跪地投降。
整场攻城战,与其说是战爭,不如说是一场武装接收。
刘靖麾下最精锐的玄山都牙兵,那些身披重甲的嫡系卫队,自始至终都环卫在高台周围,甚至都还未出鞘。
李松艰难地吞咽著口水,语气感慨道:“未將从未想过,攻城竟如此轻鬆。如鄱阳郡这般坚城,以及城內守军数量,放在以往,最少要十万大军,围攻三五月方,折损近半方才能拿下。
如今,在大炮的神威之下,竟然不到一刻钟便被破城,简直骇人听闻。”
狗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脸上是与有荣焉的狂热。
“是啊,以往攻城战就是用人命去填,而今有了神威大炮,攻城如探囊取物。”
刘靖听著部下们的议论,却摇了摇头,神色平静道:“神威大炮是利器,但决定战爭的,终究是人。”
“今日之胜,胜在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世人不知此物之威,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心胆俱裂。”
他的目光望向远方,声音沉稳而清晰,仿佛在对部下说,又像是在告诫自己:“往后,天下人都会知道它的存在,自然会想出应对之策。”
“分散兵力、深挖沟壑、构筑土垒……办法总比困难多。我等绝不可因此器而心生骄纵。”
李松二人一怔,隨即齐齐应道:“是!”
时间流逝,震天的喊杀声,渐渐平息。
外城的陷落已成定局,狼狈逃窜的危仔倡带著残兵,一口气退守到了作为最后屏障的內城。
他站在內城的城楼上,惊魂未定地看著外城那些正在被迅速肃清的街道,神情惊惶,如同丧家之犬。
“使君莫慌,刘靖兵马被阻於外城,我等尚可据守內城!”
一名亲卫连忙上前安慰。
话音刚落,另一名满脸血污的將领便带著惊惶,语气崩溃地反驳:“守不住的!那刘靖会妖术,千斤闸都挡不住,內城的墙能顶什么用!”
危仔倡一个激灵,从短暂的喘息中惊醒,忙不叠地点头:“对!守不住!內城也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