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惶之下,婢女手中的琉璃酒杯摔得粉碎。
杨渥看著为首那人刀锋上滴落的鲜血,嚇得魂飞魄散。
他只是性情暴戾,狂妄自大,並非是痴傻儿,眼下哪里还不清楚这些人要干什么。
一时间,那张养尊处优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嘴唇哆嗦著,色厉內荏地叫道:“纪祥,你敢持械带兵擅闯王府,还不速速退下,本王就当甚么都没发生过。”
“大王,末將恕难从命。今日奉命,特来送你一程!”
纪祥狞笑一声,踩著名贵的波斯地毯,一步步走向罗汉床。
扬渥手脚並用地向后爬,狼狈地在光滑油亮的罗汉床面上打滑,身下华美的丝绸袍子迅速被一片湿热的痕跡浸染,一股骚臭味在空气中瀰漫开来。
他竟然被嚇的失禁了。
很快,他便退到了角落,退无可退。
“饶……饶命……”
扬渥终於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
“別杀我!別杀我!钱!我给你们钱!王府府库之中,有数百万之巨,都可以送给你们。”
“对,刺史!只要你们放下刀……本王便封你们为刺史!”
“谁是主谋是张顥吗你们放心,本王会帮你们杀了他!”
听到数百万贯钱財以及刺史这几个字,纪祥身后的几名甲士,眼中明显闪过一丝贪婪与意动,握著刀的手也微微鬆动了几分。
人为財死鸟为食亡。
他们冒著被诛九族的风险,就是为了谋求一个富贵。
眼下,杨渥开出的条件,著实让他们心动。
唯有纪祥,那张如同铁铸的脸上没有半分波动。
他乃是张顥的心腹爱將,今日所为,是为张顥,也是为他自己。
同时,他也清楚,以杨渥疯狗一样的性子,怎会放过自己。
下一刻,他猛地举起横刀,在杨渥惊恐绝望的尖叫声中,狠狠捅去!
“噗嗤!”
刀锋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杨渥的胸口爆开一团刺目的血,惨叫声戛然而止。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著自己胸前的伤口,然后重重地倒在地上。
扬渥並没有立刻断气,只是绝望地睁大了双眼,身体像离了水的鱼一样剧烈地抽搐著。
纪祥见他没死,想要拔刀再刺,只是横刀卡在了骨缝里,拔了两下竟没有拔出来,反倒惹得杨渥一阵悽厉的惨叫。
情急之下,他乾脆鬆开握刀的手,四下看了看,忽然伸手將一名嚇傻的婢女薄纱披肩扯下。
三两下將薄纱拧成绳状,纪祥一跃跳上罗汉床,在杨渥最后的徒劳的挣扎中,面无表情地將绳索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绳索,开始一寸一寸地收紧。
窒息的痛苦让杨渥的挣扎愈发剧烈,他的眼球暴突,脸色涨成了青紫色。
就在他瞳孔彻底放大的前一刻,纪祥在他耳边,用近乎呢喃的声音,轻轻说道:“大王莫怕,头晕是正常的,先王在
杨渥的身体最后一次剧烈地抽搐,四肢猛地绷直,然后,彻底僵住,再无声息。
纪祥鬆开了手中的绳索,却没有立刻起身。
他弯著腰,用一丝不苟的动作,將杨渥身上因为挣扎而变得凌乱不堪的衣袍,仔仔细细地抚平,整理好。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站直了身体,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纪祥转过身,对著身后那些或震惊、或贪婪、或恐惧,神情各异的甲士们,用毫无波澜的语气,吐出了四个字:“一个不留!”
寢殿內立即响起婢女们的尖叫,与刀刃入肉之声。
很快,寢殿再次回归平静。
舞女与婢女的尸体被拖走,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是空气中,却瀰漫著浓郁的血腥味。
纪祥转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