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从等奸佞蛊惑,杨吴基业风雨飘摇,稍有不慎,便会有灭顶之灾,届时到了九泉之下,我又有何顏面见大王。”
吕师周品著酒,静静看著徐温表演,心中警惕却並非放鬆分毫。
哪曾想,徐温话音一转,端起酒杯,那眼神复杂而真诚:“来,不说这些烦心事!今夜,你我兄弟就当是为先王守夜,共饮此杯,如何”
“请酒。”
吕师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
王府正门外,那支黑甲队伍的为首將领纪祥,在一处黑暗的拐角后,冷冷地抬起了右手。
门口当值的几名黑云都士卒,是吕师周撤走大部人马后,仅剩的几名看门人。
他们见了这支突然出现的队伍,先是一愣,还以为是哪一营的弟兄过来换防,正要开口询问口令。
可回答他们的,是数十支早已上弦的强弩。
“咻咻咻——”
密集的尖啸撕裂空气。
一支弩箭精准地贯穿了其中一名士卒的咽喉,他脸上的错愕还未散去,喉咙里便发出“嗬嗬”的漏风声,鲜血从指缝间喷涌而出。
其余几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射成了筛子,抽搐著倒在血泊中。
……
徐府的厅堂內,徐温依旧在絮絮叨叨说著往事,吕师周虽心中不耐烦,却也不好拂了对方的面子。
他端起酒杯,將杯中温热的酒液一饮而尽。
酒是好酒,醇厚辛辣。
可这股暖意,却驱散不了他心中那股愈发浓重的寒意。
今夜的酒,喝得格外不是滋味。
……
王府门前,浓重的血腥气,迅速在空气中瀰漫开来。
纪祥的面容冷酷如冰,他看也未看地上的尸体,一挥手。
“张武,带一队人守住后门!李四,你带人把守所有侧门!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
“喏!”
两名百夫长沉声应诺,各自点了五十人,身形一晃,便如同融入黑暗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向著预定位置迅速消失。
另一名队正则指挥手下,將门前的尸体飞快地拖入旁边的黑暗中。
又有人提著水桶,简单地冲洗著地上的血跡。
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內完成,熟练得令人心悸。
“走!”
纪祥握紧了腰间佩刀的刀柄,第一个踏过了那高高的门槛。
……
王府深处,寢宫之內。
丝竹之音靡靡,一队身著轻纱的舞女,伴隨著乐曲翩翩起舞。
杨渥侧躺在软榻之上,一边享受著婢女的服侍,一边欣赏歌舞。
微微张开口,身旁可人儿的婢女,便贴心的將酒盏送到唇边。
抿了口果酒,他隨意一指。
另一名婢女当即心领神会,拿著象牙筷箸夹起一片晶莹剔透的鱼膾,沾了沾酱汁,送入杨渥口中。
“唔!”
鱼膾入口,杨渥不由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哼。
今日的鱼膾著实可口,肉质鲜嫩,咀嚼之余微微弹牙。
白日里被吕师周顶撞的怒气,早已在美酒和美食中烟消云散。
他甚至在盘算著,等马球场修好了,该如何羞辱吕师周那个不识抬举的蠢货。
忽地,寢殿外隱隱传来一阵嘈杂的哭喊和尖叫之声。
被搅了雅兴的杨渥,当即皱起眉头,正要开口呵斥。
“砰!”
一声巨响,寢宫那两扇沉重的木门被人用蛮力一脚踹开,轰然向內倒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的杨渥整个人一颤。
下一刻,纪祥手持一柄还在滴血的钢刀,带著数十名浑身煞气的甲士,大步闯了进来。
“噹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