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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茨达拉立刻换上了一副无可挑剔的、带著谦逊的笑容,他亲自端起银酒壶,为格恩达拉已经半空的酒杯斟满香气四溢的夏日红。
“格恩达拉大人,您言重了。在弥林,没有纳千家族的支持,就像船失去了舵手,永远也驶不回昔日那安稳繁荣的港湾。我又怎敢向您,向在座的各位大人,有任何隱瞒”
他放下酒壶,姿態从容,“不过是几个在兽面军里任职的朋友。您知道,那支部队人数不少,
成分也杂。在这个微妙的时刻,我想邀请他们过来,喝杯酒,聊聊天,听听他们的想法。毕竟,稳定城內的局面,也需要他们的配合。人多力量大,共襄盛举嘛。”
帕尔家族的苏尔特尔笑一声,他梳著一个用紫色髮油固定、高高耸起如独角兽尖角般的奇特髮型,在烛光下泛著诡异的光泽。
他摇晃著手中的锡制酒杯,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兽面军终究不过是一群航脏的奴隶和贱民拼凑起来的乌合之眾!让他们来参加我们这样的聚会西茨达拉,你不觉得这有失身份吗就像把臭鱼烂虾摆上了纯金的餐桌。”
他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凉亭下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西茨达拉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冷意。
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和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分量:“苏尔特尔大人,话不能这么说。兽面军確实良菱不齐,但三千多人,即便没有经过无垢者那般严苛的训练,拿起刀剑长矛,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尤其是在这城內空虚、人心惶惶的时候。能爭取多少,就爭取多少。稳住他们,就是稳住弥林城內的局面。”
他环视一圈,目光扫过每一位族长的脸,“至於身份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等秩序恢復,
尘埃落定,再让他们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做该做的事,不就行了何必计较一时的虚礼”
另一位族长,里扎克家族的佐尔坦一一那个相对年轻的族长,眉头紧锁,带著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开口问道:“该去的地方—-西茨达拉陛下,银髮女王已经去了她该去的地方。那么,
请你坦率地告诉我们,”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盯著西茨达拉,“她的死,是不是你的手笔
我听到一些传言,说她是中毒—.在竞技场混乱中被——
“佐尔坦大人!”西茨达拉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带著被冒犯的愤怒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惊恐。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眼神锐利如刀,“您不能,也绝不该用这样可怕的罪名来指控我!这是毫无根据的誹谤!”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復情绪,声音恢復了低沉,但其中的坚决和恐惧清晰可辨,“女王是我的妻子!我对她的爱和忠诚,天地可鑑!她遭遇不幸,我比任何人都要悲痛!中毒这更是无稽之谈!竞技场当时混乱不堪,连龙都失控了!谁能说得清发生了什么”
他矢口否认,態度坚决得近乎悲愤。他必须否认到底一一弒君,尤其是毒杀龙之母的罪名太过骇人听闻,一旦沾上,哪怕只有一丝风声,等待他和整个洛拉克家族的,都將是万劫不復的深渊。
无垢者、龙、还有那些狂热的自由民,会毫不犹豫地將他们撕成碎片。
“哼,谁不知道鹰身女妖之子”苏尔特尔冷笑著,似乎还想说什么。
“好了,苏尔特尔。”格恩达拉老人再次开口,声音不高,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瞬间压下了苏尔特尔的挑。他那双苍老而精明的眼睛扫过佐尔坦,带著一丝对年轻人莽撞的不悦,最终落在西茨达拉身上。“过去的事情,在真相未明之前,不必再提。重要的是现在,是未来。”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石桌光滑的表面映照著他严肃的脸,“关於后面该怎么做,弥林该走向何方,陛下—您心中是否已经有了章程”
他刻意用了“陛下”这个称呼。
西茨达拉感受到凉亭下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他挺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