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张佛雷家族標誌性瘦长脸的青年敏捷地跳下船舷,踏上泥泞的河岸。
他的眼睛细小,眼距很宽,脸上掛著一种程式化的笑容。“卡列尔凡斯伯爵”他开口问道,声音略显尖细。
卡列尔向前一步,微微頜首,深褐色的斗篷在河风中轻轻摆动。“是我。”
“我是莱昂诺佛雷,艾蒙佛雷大人的次子,也是他的继承人。很高兴见到你。”
莱昂诺向卡列尔微微鞠躬,动作標准但缺乏真诚的热忱,仿佛在完成一项既定程序。
卡列尔也躬身回礼,动作流畅自然。作为奔流城未来的主人,由莱昂诺亲自来迎接,在礼数上確实无可指摘。
“之前我好像从未在河间地见过你,莱昂诺爵士。”卡列尔语气平和,带著一丝恰到好处的探询。
“是的,伯爵大人,”莱昂诺解释道,细小的眼睛飞快地扫过卡列尔和他身后的霍兰,“在我父亲—获得诸神眷顾,成为奔流城的主人之前,我们一家人一直生活在凯岩城,託庇於兰尼斯特家族。我也是不久前,才带著我的妻子和孩子们,响应父亲的召唤,来到他身边。”
他顿了顿,脸上那干硬的笑容加深了些,“老实说,我的父亲,艾蒙大人,他原本——-並没有抱太大期望。毕竟徒利家族统治奔流城数千年。但命运无常,诸神终究还是眷顾了我们佛雷家,让我们有幸成为这座伟大城堡的新主人。”
他的语气里带著一种刻意强调的谦逊,却掩饰不住那份得志的意味。
诸神眷顾卡列尔心中无声地冷笑了一下。
血色婚礼那天的景象瞬间掠过脑海:混乱的厅堂,倒下的旗帜,冰冷的刀锋,背叛的狂笑
他亲眼见证了佛雷家族是用何等“丰盛”的晚宴来“款待”他们的宾客。
那场“眷顾”浸透了史塔克、徒利以及无数北境和河间地贵族的鲜血。
不过,正是那场惨剧教会了他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永远不要低估这种卑鄙者的手段,更不要轻易得罪他们。
於是,他只是再次点了点头,脸上维持著平静无波的表情,顺著对方的话说道:“的確如此,
莱昂诺爵士。我们都是蒙受七神恩宠的人,否则也无法从这场残酷的战爭中存活下来,站在这里呼吸奔流城的空气。”
他的话语里隱含著一丝只有经歷过那场屠杀的人才能听懂的沉重。
“当然,当然。”莱昂诺似乎没听出弦外之音,或者並不在意。他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语速加快了些,“快上船吧,卡列尔大人。时间不早了,其他诸位领主大人已经在城堡大厅里等候著您的到来了。”
卡列尔不再多言,与面色依旧阴沉的霍兰赛克爵士一同踏上了莱昂诺所在的那艘稍大些的平底船。
木质的船板在他们脚下发出轻微的哎呀声。其他几名贴身隨从则登上了后面的小船。最后实在无法登船的少数人,只得牵著主人的坐骑,沿著河岸向奔流城外的双港镇走去。
那座小镇在围城战期间被摧毁殆尽,残垣断壁间野草丛生,但它扼守交通要道的位置无可替代。
战爭结束后,失去家园的平民、寻求机会的商贩、无主的佣兵如同逐水的浮萍般迅速匯聚於此。
如今,简陋的木屋和棚户重新搭建起来,歪歪斜斜的烟卤里冒出稀薄的炊烟,狭窄的街道上人影晃动,虽然破败,却也顽强地恢復了些许生气。
小船解缆离岸。船夫们吆喝著號子,长桨深深插入浑浊的河水中,小船顺著急促的水流向下游漂去。
强劲的腾石河水流载著他们,经过岸边那座巨大的水车塔楼。塔身由厚重的灰色岩石砌成,顶部的巨大木製水轮在河水的衝击下沉重地、一圈接一圈地轮转,发出“”的巨大轰鸣声,水四溅,哗啦啦地不断倾泻回河中。
卡列尔仰头望著这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嘴角不自觉地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短暂而苦涩的弧度上一次乘船进入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