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他们的前途恐怕也就到此为止了。
与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
货船停靠的码头,位於赫伦堡领地內,距离那座庞大而阴森的城堡最近的一处湖岸。
这里原本只是一个小渔村,村民们世代以在神眼湖中捕鱼捞虾,供应赫伦堡內贵族老爷们的餐桌为生。
五王之战的血雨腥风中,河安夫人弃城而逃,留下这些无助的渔民,最终大多在隨后的混乱和劫掠中惨遭屠。
渔村化为废墟。直到神眼联盟实际控制了赫伦堡及周边区域,这片废墟才被重新清理、规划。
如今,它已发展成了一个繁忙的水陆转运码头。简陋但结实的木质栈桥向湖中延伸,岸上则搭建起了仓库、工棚和供往来人员歇脚的简陋酒馆、食肆。
刘易在船只停稳后,第一个踏上码头坚实的木板。冬日的寒风掠过湖面,吹得他的斗篷猎猎作响。他刚站稳,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带著几名年轻人快步迎了上来。
为首的老人年约五旬开外,头髮白但梳理得整齐,面容刚毅,保持著挺拔的军人姿態。
他穿著一身浆洗得乾净的深色粗布衣裤,外面套著一件半旧的皮背心,虽然朴素,却保持体面。来人正是博尼佛哈斯提爵士,赫伦堡目前的代理城主。
“光明使者大人,”博尼佛爵士在距离刘易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右手抚胸,身体微微前倾,姿態恭敬地准备行礼,“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
他的礼尚未完全行下,刘易已快步上前,伸出双手稳稳地托住了他的手臂。
“『好人』博尼佛爵士,”刘易的脸上露出笑容,语气温和但有力,“请不必如此客气。严格来说,你並非我的部下。”
博尼佛爵士的手臂被托住,他抬起头,目光与刘易相接,眼神中带著敬意。
“大人此言差矣,”他坚持道,身体虽被扶直,但姿態依旧恭敬,“你是教会正式承认的、直属总主教的大骑士团团长。我博尼佛哈斯提是七神的忠实僕人,向你这位骑士团领袖行礼,是理所应当的规矩。”
“我们都是七神的僕人,爵士,在他面前皆为平等。”刘易鬆开手,转移了话题,语气轻鬆,“来吧,带我看看赫伦堡如今的模样。距离我上次过来,又过去好几个月了,想必变化不小吧”
“变化非常大,大人,而且是朝著好的方向。”博尼佛爵士脸上露出一丝复杂表情。他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走在刘易侧前方半步的位置,为他引路。詹德利、凯登以及刘易的卫队成员们紧隨其后。
从码头通往赫伦堡巨大城门的路,不过短短两三百米。这条土路被频繁往来的车马压得坑洼不平。
最引人注目的是道路两旁的大量简易建筑。这些建筑大多是用粗糙的原木和木板拼凑而成,顶上覆盖著厚厚的茅草或油毡,形成了一条临时的“窝棚街”。
空气中瀰漫著各种食物混合的气味一一油脂煎炸的焦香、燉煮肉汤的浓郁、烤麵包的麦香,还有劣质酒味。
几乎每一个开的窝棚门口,都架著大锅或烤炉。摊主们大声吆喝著,向那些在码头等待装卸货物的力工们兜售著食物。
力工们穿著单薄破旧的衣服,围在冒著热气的锅灶旁,用冻得发红的手接过食物,蹲在路边狼吞虎咽。
“这些房子,”博尼佛爵士边走边向刘易解释,语气无奈,“都是附近的居民还有那些闻讯而来找活路的人私自搭建的。杂乱无章。不过,”他话锋一转,“他们还算知道分寸,没有把窝棚搭到路中间阻碍交通,也没有在码头上闹事影响货物装卸。所以-我就默许他们留下来了。如果你觉得不妥,我立刻—”他停下脚步,徵询地看向刘易。
“不用。”刘易回答得乾脆,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充满烟火气的窝棚,脸上露出讚许的神色,“有人愿意聚集到这里来做生意,是好事,这说明人们的生活在恢復,手里有了可供交换的物资,有了谋生的希望。只要没有人依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