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关係,大人。”艾莉亚转过身,避开他那过於锐利的目光,手指再次握紧了缝衣针的剑柄。失望像一小块冰,落在她的心口,但很快就被更炽热的情绪融化了。
“这不过是给我多了一个干掉马林特兰爵士的理由。”她的声音不高,但异常清晰。
“的確,他的確死有余辜。”培提尔立刻点头表示认同,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同仇敌气,“你的姐姐,阿莲一一哦,我是说珊莎一一曾告诉我,在红堡的时候,马林特兰经常奉瑟曦太后的命令,“教训”她。”
他巧妙地转换了对珊莎的称呼,显得自然而又提醒著艾莉亚他们之间共享的秘密。
艾莉亚撇撇嘴,语气里带著毫不掩饰的讥讽:“我记得她以前最喜欢白袍骑士了。觉得他们高贵、勇敢、立誓保护妇孺。”
“他们唯一的、真正的誓言,仅仅是保护国王和他的家眷。”
培提尔冷静地纠正道,像是一个耐心的导师在讲解现实世界的规则,“其他那些所谓高贵的品行,完全取决於穿著白袍的人本身是什么样的人。很遗憾,马林特兰爵士显然不属於高尚的那一类。”
他话锋一转,声音里多了一丝告诫的意味:“不过,多利安,单靠你自已,恐怕很难杀死马林特兰。要知道,你的老师西利欧是一位技艺精湛的男性水舞者,经验丰富,即便如此,他也没能在正面交锋中战胜手持双手巨剑的马林爵士。”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显:西利欧都做不到,你这个孩子又如何能做到
我能。艾莉亚在心里斩钉截铁地回答,无数个名字在她脑海中闪过。但她没有说出来,只是保持著沉默。
“但是,”培提尔继续说道,语气变得循循善诱,“瑟曦太后的统治已经摇摇欲坠。权力的游戏变幻莫测,如果有一天她失去了太后的宝座,不再能庇护她的忠犬,那么马林特兰自然也就失去了靠山。他可能会像当年的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一样,被毫不留情地解职,然后灰溜溜地消失在人海里。到了那个时候,”他微微向前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充满了暗示性,“你就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朋友,能够把他找出来,送到你的面前。”
艾莉亚猛地回过头,灰色的眼眸在月光下锐利地看向培提尔:“你是在指你自己吗,培提尔大人”
她的问题直接得近乎无礼。
培提尔微微一笑,对她的直接並不意外:“刘易大人也是一个强大的朋友,但他的力量存在於阳光之下,遵循著特定的规则。而我”
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我有更多的朋友,他们分布在不同的地方,能够做到许多阳光下的朋友做不到的事情。”
艾莉亚耸耸肩,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对宏大话题不感兴趣的小男孩:“大人,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不过是一个—”她恰到好处地顿了顿,像是在强调自己的微不足道,“—
养马的小男孩。”
“你和珊莎不一样—”培提尔的嘴角微微翘起,形成一个精於计算的弧度,“你的姐姐是一个温柔的姑娘,她的梦想是诗歌、骑士和爱情。找一个足够强大又爱她的丈夫,获得庇护和尊荣,
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归宿。但你不一样,多利安,或者——艾莉亚”
他轻轻点破她的身份,但语气平常得像是在说一件眾所周知的小事。
“婚姻对你来说不是终点,而是一个起点,一个工具。如果你愿意选择一门-足够聪明的亲事,它可以为你带来力量、盟友和资源,让你实现目標的速度快上许多。”他的话语充满了诱惑,
像一个商人展示著他最珍贵的货物。
“那您能得到什么呢”艾莉亚反问道,灰色的眼晴里没有丝毫天真,只有经歷过磨难后才有的警惕和冷静,“如果说这两年的流浪让我学会了什么,那就只有一条: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哪怕是一块已经发的麵包,也要用血汗去换。”
她想起了和无面者在一起的日子,想起了付出
